“查!快查他现在在哪!”
奚斐然暴跳如雷,他真没想到自己一个不注意滕时竟然跑了。
谁五点钟的时候就出门?不是为了刻意躲他还是为了什么?
敢情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跟来了!一直跟他装蒜呢!
AI:“别急,我找到他了,他现在刚到了北岛那边,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了。”
“北岛?”奚斐然简直要疯,穿上裤子,抓起柜子里挂着的短袖上衣就冲了出去,边跑边穿边暴怒,“他竟然跑那么远和小白脸幽会!”
此时他们所在的Y国还没有普及飞车,只能开车去,从奚斐然这到滕时所在的地方至少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
AI安慰他:“我觉得你先别疑神疑鬼,那个酒店旁边就是Y国首都最大的电力集团,没准只是借用酒店的会议室聊事情呢。”
轰!
玛莎拉蒂冲出车库,奚斐然一脚油门直奔高速。
“而且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离得远,所以才出门地那么早。”AI恍然大悟,“这么一想就合了!”
奚斐然猛打方向盘:“合个球,哪个公司高管约人约早上七点?”
AI噎住。
奚斐然:“给我看看他。”
AI通过侵入酒店门口的监控,把实时画面传送到奚斐然佩戴的隐形眼镜里。
画面中,侍应生刚刚拉开车门。
西装勾勒出腿部完美紧实的小腿线条,滕时从车中迈出来,他原本柔软垂在额前的头发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夺人心魄的精致一览无余,他无意识地侧头,视线扫过来时桃花眼尾的弧度锋利又漂亮,奚斐然甚至看到侍应生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奚斐然熟悉滕时此时的气质,高贵又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这是他谈正事时的样子,身上的西服仿佛也佐证了这一点。
奚斐然紧攥着方向盘的手放松了下来,踩到底的油门也终于抬起来了些。
“我就说吧,”AI出声,“他是有正事。”
奚斐然:“哼哼。”
AI:“……”哼哼吧你就,瞧给你得意的。
奚斐然打开了车里的音乐,知道滕时没有泡小白脸,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得瑟着说:“那咱们也过去看看,北岛的风光据说也不错。”
车子行驶在晨曦的公路上,道路两侧鸟语花香,热带植物开放着五颜六色的花,湛蓝的天空仿佛漫画里的一般。
AI叹气:“你这人的控制欲可真够强的。”
奚斐然哼着小曲:“是吗?没有吧。”
AI:“滕时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算说把你当炮友,也不会真那么绝情还去和别人睡的。”人类有的时候真奇怪,明明自己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主人却看不清。
奚斐然嘴角微扬,深邃的眼睛被阳光照得透出琥珀一样的颜色:“你知道我哥每天刚睡醒是什么样子的吗?”
AI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奚斐然眯起眼睛:“他喜欢柔软蓬松的被子,最好是鹅绒的,早上起来的时候半个脸藏在被子里,看似躲着阳光,实际上却是在闻到被子里香薰混合着阳光的清香味道。”
“那个时候的他可爱得要命,睡了一觉的头发并不服帖,凌乱又柔软地在额前趴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把它们捋顺,他的睫毛很长,因为困倦而视线朦胧,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让人很想去欺负一下……”
“人人都觉得他是闹钟一响就会醒的自律精英,只有我知道他喜欢把闹钟调早五分钟,就是为了享受那五分钟在被子里的赖床时间。”
奚斐然轻声说:“这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我不想让任何除我以外的人看见他那副样子。”
AI似懂非懂,却用系统在自己的内置素材库里画出了奚斐然描述的画面,偷偷存了起来。
“说我占有欲或者过分关注他我认了,”奚斐然倨傲又笃定地扬起头,“我哥就是我的。”
与此同时,距离奚斐然奔赴的地址完全相反的方向,休斯顿老爷子的地下室里,仪器闪动着,跳出最后一项检测的读数。
休斯顿老爷子戴着老花镜微微靠近看了一眼,赞许道:“不错,指标都符合预期。”
滕时把衣服从胸口撩下,撑起身子从检测床上坐了起来,淡淡笑了笑:“那就好,咱们可以开始正题了吗?”
为了做检查,滕时早上没吃饭,现在有点低血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弱,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
“先别急,”休斯顿给他的手背消毒,把葡萄糖注射液的针管插-了进去,“你的体质太弱了,我得把葡萄糖给你输上,省的你一会儿挺不住……刚才说指标符合预期是指的你的身体符合用药预期,不是说它很好的意思。”
“我知道。”滕时抬头看向休斯顿,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淡然,“您放心,我做好用药的准备了。”
休斯顿看着滕时,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医生,见过不少的病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癌症病人。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晚期的病人得知噩耗之后,会有很多种表现。
有人会直接崩溃,有人会认命,也有的人会豁出一切拼死一搏,往往这最后一种,都是在人世间有极大牵挂的。
他们愿意做各种化疗放疗,宁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也要尝试延长自己的生命,意志最坚定的那群人往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他在滕时脸上看到了这种神情,义无反顾的,愿意付出一切的神情。
休斯顿医生深吸一口气,转身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好几管冒着盈盈绿光的药剂,上面贴着Mermaid 135的字样。
“Mermaid 135,可以强劲修复损伤的人体组织,包括胃黏膜和肠道黏膜,之所以取美人鱼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就像让小美人鱼凭空变出双腿的药剂一样强大。”
休斯顿拿起其中一管针剂,着迷地看着:“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但就是因为它的药效太强大了,会造成使用者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甚至会让人恨不得求死,所以药监局和FBI一直不肯批准生产,他们甚至担心会有人将它用于刑讯逼供。”
滕时依旧平静:“和死亡抗争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休斯顿看向他:“我不能保证你打了这药就能不死,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这药不一定有用,你可能会白白痛苦却一无所获。”
滕时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来吧,”滕时微微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休斯顿医生深吸一口气,他一边心疼于少年即将的遭遇,同时又有些跃跃欲试,毕竟他的药剂做出来之后就几乎没有在人体上用过。
休斯顿给滕时的小臂消毒:“小祁如果知道了,估计会接受不了的。”
滕时:“那就不告诉他。”
下一秒,锋利的针尖推进了他的静脉。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