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见江揽将行李提到玄关门口。
“你们又去二人世界不带我?”江憬琛张口就来。
江揽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在上学怎么带你?再者不是二人世界,我有正事,你爸爸想陪着我。”
江揽语气太严肃了,江憬琛品出不同寻常,也不插科打诨了,“去哪里?去几天?”
“Z国,最多三天。”江揽站定,有些担忧地看着儿子:“你不能一个人在家。”
“没事,就三天,我们学校住校的那些……”
“不行。”江揽打断,然后不容商量道:“去你薛叔家,正好给予嘉辅导功课。”
“小嘉回回满分哪里用得着我辅导?”
江揽往楼上走,闻言转过身来指了指他:“别嘴硬,让你去你就去。”
江憬琛:“行吧。”
Z国跟豫都存在时差,江揽他们想到的时候是白天,不耽误功夫,就得连夜出发,所以江憬琛匆匆拿了两件衣服跟要用的课本,就被江揽送到了薛寻雩那里。
“放心吧。”薛寻雩说:“你们一路小心。”
陆弦挥挥手:“有事电话联系。”
车子消失于茫茫夜色中,封锦揽着江憬琛的肩膀往客厅走,“你的房间在封予嘉隔壁。”
江憬琛:“行,那就麻烦封叔你们几天。”
这边,一共五个小时的行程,陆弦靠着江揽的肩膀短暂睡了一觉,等睁眼差不多要到了。
“醒了?”江揽递来温热的柠檬水。
“嗯。”陆弦低低应了一声,一口气喝完。
“还困不困?去了找个酒店……”
陆弦摇头:“我陪着你。”
江揽眼神温柔。
江揽在这个时候再见吴秉义一面,只是为了江书眠。
吴秉义真的非常老了,在病床前见到这个人,陆弦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那几乎是烂皮耷拉在朽骨上,一双眼浑浊又不甘,感觉稍微用手一揭,就能碎成烂泥。
“好久不见,吴老先生。”江揽依旧绅士。
吴秉义死死盯着他,呼哧呼哧喘气。
“心率不稳。”江揽指了指仪器:“再激动你就要死了。”
看得出吴秉义真的非常不想死,硬生生将呼吸调节回来。
“滚……滚出去。”吴秉义每说一个字,就有口水控制不住地流出。
“你说了不算。”江揽索性拉过凳子坐下,双腿交叠:“我问,你答,如果骗我,我保证,你的骨灰只会混入垃圾堆中,迁入祖坟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这是吴秉义暗中搞的动静,他以为十多年不见,江揽早就不在意他了,殊不知一切都在江揽眼皮子底下。
吴秉义是个十分传统且封.建的人,他认为人死后只有落叶归根重回故土魂魄才能安定,在Z国的这些年,他满心暴戾,并不开心,他的两个儿子皆折在江揽手中,现在江揽说要拿他骨灰拌垃圾,无异于拿着电钻在吴秉义天灵盖上开井。
吴秉义几乎是瞬间就被捏住了软肋,说不出话来。
江揽见他这样十分满意,跟着笑意一寸寸冷下来。
吴秉义甚至产生了错觉,他以为自己看见了江书眠。
雨夜,公路,车子冲下护栏,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对江书眠的围杀。
可吴秉义还是看低了江书眠,他们竭尽全力,却没有伤及男人分毫。
“回答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江揽沉声,“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怎么死的?吴秉义想到了那个戏谑嘲弄的眼神,车子在爆炸声中化为烈火,吴秉义从车上跌跌撞撞下来,眼中有喜悦,但更多的是震惊,跟着大雨瓢泼,在场所有人缄默不言,直到有人上前,说:“吴先生,我们成功了。”
是吗?是!怎么不是?吴秉义的神色在火光中逐渐扭曲,他在极致的自欺欺人中体会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不可一世的江书眠,败于他的手下。
然而——
“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有几年你父亲带着她周游世界,实则就是为了看病,吴家医药世家,有一古方,可调理体质,由此我认识你父亲。”吴秉义在回忆,语气也诡异地平静下来,“中间恩怨暂且不论,因为爱心福利院那件事,你父亲触动了很多人的蛋糕,那晚绞杀,你父亲的心腹中出现了一个叛徒,他收了我们的钱,没能顺利杀了你父亲,但是子弹出膛,打中了你母亲。”
江揽眼底是山呼海啸。
“没人能杀江书眠。”吴秉义忽然笑出声,有向往,有嫉恨,“除了他自己。”
“江揽,你父亲是殉情。”
作者有话说:
江书眠这个人设,我思忖良久,打算完善一下,希望宝贝们看完下一章再给他下定论。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