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同一种食品可以反复激活,只是会越来越“贵”。
尚肃捏一捏手中的矿泉水瓶,道:“这样的设定,应该是为了防止我们满足于现状,止步不前。”
毕竟面包和水就足够维持基本的人体需求了,如果他与司年实在不愿意更进一步,靠这两样食物,他们会把心思更多放在等待救援或想办法自我解救上。
司年:“就是要逼着我们……”
后面司年没再说下去,但彼此心知肚明。
尚肃眼中有一丝冷光一闪而过:“真是变态。”
司年:“把我们关进来,就真的为了让我们……做这些事吗?”
尚肃:“还记得蛇果吗?”
司年侧头看向尚肃。
尚肃把手里的瓶子往空中一抛,接住:“变态一般会对某些事情有莫名的偏执,我们见两次的蛇果应该不是凭白出现的,蛇果又是禁果,禁果长在伊甸园的善恶树上,禁果又代表诱惑,欲望以及真实。关我们进来的人应该觉得自己就是上帝。”
衣服出现的伊始是为了御寒,随着文明的发展,衣服被赋予的很多功能,不知何时起,衣服的最大功用就是遮羞,然而人体是有什么地方需要遮羞的呢?其实衣服遮的不是身体,而是人都是吃下禁果的夏娃和亚当,因为有了智慧,懂得了欲望,分辨出了美丑,学会了善恶,再也不是无知无觉天真烂漫,衣服遮的是人的种种欲望。
把他们关进来的人也许就是想控制他们,让他们做生活在伊甸园里的夏娃亚当,褪去文明的衣服,祼露出最原始的欲望和野蛮,为了活着必须按他的要求去做,而这个人享受着他们不得不受他控制的快感。
司年理解了尚肃话里的意思,他往左右看看,观察这间昏暗的密室,说:“所以,这就是这个人创造出来的‘伊甸园’?”
而他们就是亚当与夏娃?
司年问尚肃:“可住在伊甸园里的亚当与夏娃不是一男一女吗?”说完他自己停顿一下,自嘲道:“不对,我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
虽然生物性别上显示的是男性,可他却又不是一个健全的男人。
司年的话让尚肃稍加思考后说:“不是说夏娃是上帝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做出来的吗?一个男性的肋骨做出来一个女性?”
司年跟上了尚肃的脑回路:“所以,也可能是男性?而且因为只是亚当的一根肋骨,所以身上缺什么零部件也挺合理?”
尚肃又抛了下手里的瓶子,“不无可能。”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因为都是猜测,仅从一个出现过两次的蛇果进行的猜测,没有确切证据,猜再多也不过是天马行空。
不知想到什么,司年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这里安装摄像头的可能性大吗?”
尚肃闭口不语,只扯了扯嘴角。司年也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
费尽心思把他们关进来,不说拍摄记录,光是要监视观察他们的反应,不装十个八个摄像头说不过去。
司年说:“如果我们被拍下来,我还好,可是你是一个公众人物,又那么红,到时候视频被公布出去……”
尚肃道:“那是出去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能活着出去,或活着能被人找到。”
司年沉默。
尚肃提议道:“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司年没有异议,“好。”
分开之前,司年的视线极其不自然地瞥向别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要不要去洗洗?”
尚肃似才想起这回事一般,视线往自己腿间看了一眼,是有些湿黏,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但洗一下比较好,于是他道:“我去冲一下。”
尚肃把没开过的瓶装水递到司年手边,司年从头到尾不敢看,一接过就走到原先的角落背靠着墙坐下了,脸也是向着墙那边,视线最多只敢往显示屏的方向扫,深怕一不小心会看到点不该看的,即便他在尚肃身上什么都看过了,还上手撸过,两遍。
尽管手已经彻底洗过,皮都搓红了,但一想到不久前的事情,司年捏着面包和瓶装水的两只手都不由得抽了一下,那滚烫跳动且沉甸甸的感觉清晰得似乎还留在手中。
那厢,尚肃已经走到洗手台前,看了一眼几乎要溢出来的一盆水,说:“存了这么多水啊。”
司年那边慢了一拍才道:“嗯?啊,以防万一。”
尚肃:“漂亮,我都没想到。”
然后对一盆满满的水有些束手无策,“我会小心不把水弄脏。”
司年:“你尽管用,用完再蓄。”
尚肃拧开水笼头发现还有水出来,便道:“也行。”说完也不把水笼头关上,一边开水一边掬水泼到身上开始搓洗。
这回轮到司年从头到尾不敢往他那看。
明明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光是听那里不时传来的水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脑补出画面,都能让司年心跳加快,脸颊发烫。
洗手台下面应该有排水口,司年洗过一遍,尚肃也洗一遍,水溅得满地都是,可地面上却基本没积水。察觉这个可能后尚肃蹲下来检查一遍,果然发现了一条小小的排水沟,手指都伸不进去的小。
尚肃洗完把原本盆里的水排干净又重新蓄了盆干净的,现在无限用水,就是这么奢侈。
结束后尚肃走回司年对面的角落,坐下,和司年膝曲抱坐不同,尚肃的姿势闲散一些,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曲起,头靠墙上,视线不由落在密室里的另一个人身上。
许是有足够的食物,又把身上的污秽洗去了,司年现在的脸色比尚肃刚看见他时好上不少。
尚肃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要聊聊吗?”
司年的视线不由往他那边移,“聊什么?”
尚肃:“随便聊聊吧,我们不知道要被关在这多久,做为我唯一的室友,我目前就知道你的名字,是一名上班族。”
司年沉默片刻,说:“我不知道从哪开始聊,不如我们问问题吧。你问一个,我回答完也可以向你提一个问题。”
尚肃没有片刻犹豫地道:“可以啊。你先问?”
司年没有推拒,他想了想,问道:“你几岁开始拍戏?”
“十七岁。”尚肃问,“你今年几岁?”
司年道:“二十七。你一开始为什么会拍戏,是喜欢,还是别的原因?”
其实这些问题尚肃在上采访节目时就有不少主持人问过,如果司年看过他一定知道尚肃的回答,只不过司年以前没关注过这些,自然也不会专门去找来看,更不会知道尚肃是怎么回答的。
以前当主持人问类似的问题时,尚肃都会说:“因缘际会进入这一行,才发现自己喜欢拍戏,便彻底走上了这条路。”
可现在司年问起时,尚肃却并不是早有答案一样立即回答,而是靠坐在墙边,沉默了好久。
司年以为问到了不该问的问题,正想说要不换另一个问题时,尚肃开口了:“我不是因为喜欢才开始拍戏,相反,在十七岁之前我压根没想过我会进入演艺圈,成为演员。我家里也没有从事过这方面工作的人,走在路上有人向我递名片找我去当模特广告的时候,我都没有当过一回事。”
“那为什么……”
“可能就是上天安排的吧。我十七岁的时候家里出了点情况,家里需要一大笔钱还债,我连学都没法上了,一心只想打工挣钱。这时候有人把我介绍到了一个剧组里,一开始拍一天最多就一百来块钱,但这份工作弹性大,我可以一边当群演一边多打几份工。一开始拍戏在我眼里就是一份工作。直到后来我被一个导演看中,让我拍一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就拍了三四个小时,导演很满意,给我包了个六百块钱的红包。”
前面听着还行,听到最后面这句司年愣了愣。
还以为是真正接触这一行拍上戏有台词了终于开始喜欢上了,原来竟是因为钱吗?
说到这尚肃自己也笑了下,“其实我一开始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拍戏来钱快还是真的喜欢才一直坚持。直至后来债还上了也不差钱了,我还想一直拍戏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上了拍戏,喜欢上了演员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