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晚上睡了几个小时，此时正窝在顾琅言怀里，和他谈天说地，聊星星聊月亮，陆祺觉得和顾琅言说话似乎怎么说不够。
可顾琅言忙了一天意识早就涣散了，陆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不经意之间的皮肤接触，又或者拍打在一起的呼吸，各种各样冗杂的情绪全都堆积在一起，把顾琅言那些困倦都挤走了。
顾琅言睡觉似乎喜欢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陆祺看不到外面的月光，屋里漆黑一片，但他能感受到顾琅言也没睡。
陆祺煞有其事地问：“你怎么不睡啊。”
顾琅言捏了捏他的后颈，又软又滑，他很喜欢碰陆祺这个位置，像是能精准地掌握陆祺的命脉一样，他无奈地说：“你在我怀里扭来扭去蹭来蹭去，你告诉我我怎么睡得着。”
“……”陆祺呼吸一滞，眨了眨眼睛，有点无辜：“那我去隔壁睡吧。”
说着陆祺就要起身，顾琅言没有拉住他的意思，陆祺心里空空的，脚刚落在地上就被他猛地拽了过去，砸在床上。
陆祺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上，有点懵，顾琅言一只胳膊支着，半撑在他身上，他的手腕被顾琅言扣着动弹不得，只能谨慎地抬腿用膝盖撞了撞顾琅言的大腿。
黑暗中，滚烫的身子动了动，闷哼了一声，陆祺立刻就知道自己好像撞错地方了，欲哭无泪地小声道歉。
“对、对不起……”
手腕上的力气松了许多，陆祺顺势把手搭在顾琅言肩上，“你没事吧？”
顾琅言沉默了几秒钟，狠狠在陆祺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说：“我要是有事你负责吗。”
“这……这我怎么负责啊。”陆祺小声嘟囔，他最多只能带他去医院看看。
顾琅言躺回床上，半天没说话，陆祺摸索着凑过去，缠住他的胳膊，心里有点害怕。
万一真出事儿了呢？
顾琅言虽然什么都没说，万一他只是在逞强呢。
陆祺抿了抿唇，刚才被顾琅言用力亲得嘴唇有点红肿，他只是抿了一下都有点疼。
“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顾琅言声音很稳，丝毫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陆祺的第六感告诉他，肯定有问题。
“……”陆祺环顾了一圈四周，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陆祺深吸一口气，手掌微微颤抖，顺着被子往里面滑，好像碰到了顾琅言的紧绷着的小腹，陆祺顿了顿，顾琅言的默许对他来说像一剂猛药。
陆祺试探性地碰 了碰顾琅言的小腹，然后缓缓向下……
“你在做什么？”顾琅言忽然开口，吓得陆祺一个激灵，那双手也被他紧紧攥着不放。
“我……”陆祺顿时说不出话了，“我以为你受伤了。”
顾琅言把他的手拿了出来，放到嘴边亲了亲，轻声说：“没事儿，等会儿就好了。”
陆祺一怔，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顾琅言包裹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睡觉吧。”
陆祺嗯了一声，困意袭来，他沉沉入睡，丝毫不知道顾琅言在他睡着后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那双幽深仿佛能摄魂的眼睛几乎要把他拆吃入腹，不留残渣。
陆祺陷入了一个梦，梦里空气都是旖旎的，风卷起纱帘盖在他的眼睛上，他听到了充满男性欲望的粗喘声，和婉转缠绵的呻吟声。陆祺捂着耳朵，可那声音还是顺着风钻进他的耳朵里，他缩在角落，被迫偷窥两个男人的情事。
更令陆祺感到绝望的是，梦里这两个人的声音……太熟悉了。
第二天醒来时，陆祺睁开眼看到的是顾琅言，他看起来没睡好，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陆祺。
“早。”顾琅言率先开口。
陆祺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窘迫：“早。”
陆祺动了动身子，他和顾琅言靠得太近了，几乎可以说是缠在一起，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晨起的反应。
但顾琅言看起来就自然多了，他摸了摸陆祺的脑袋，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先去洗漱了。”
陆祺平台在床上，听着门外传来的水流声。
顾琅言正在洗澡，半天都没出来，陆祺的反应逐渐平缓了下来，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总感觉自己就像被挂在了吊灯上一样，有点头晕目眩。
*
国庆第二天假期，江云到处都挤满了人，陆祺和顾琅言在外面逛了一圈就精疲力尽了，陆祺坐在阴凉处，顾琅言走近便利店给他买了瓶水，陆祺就这么看着顾琅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直接走进自己的心里，他的脚步声回响在陆祺的耳边。
顾琅言细心地拧开水，陆祺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看着挂在头顶的太阳，这一刻陆祺觉得太阳都不如顾琅言耀眼。
陆祺想，被顾琅言照耀着，哪怕融化成一滩水他也心甘情愿。
“小棋子。”
“嗯？”
陆祺回过神，顾琅言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定格下这一瞬间。
镜头里的顾琅言笑得如沐春风，而身旁的陆祺则是一脸迷茫，看起来呆呆的。
陆祺不情不愿地说：“快删掉，我看起来好蠢。”
顾琅言把手机举高，生怕被陆祺抢走：“哪有？很可爱。”
“你就会哄我。”陆祺狠狠瞪了他一眼，像一只试图用目光震慑人类以避免被伤害的小兽。
可这眼神落在顾琅言心里就跟撒娇似的。
他宠溺地笑了笑说：“就知道撒娇。”
陆祺朝他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想再跟他说话。
没逛多久两个人就回家了，陆祺临上电梯前倏地停下了脚步，欲盖弥彰道：“你先上去吧，我突然想吃雪糕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不用。”陆祺使劲摇晃脑袋，然后转身“蹭蹭蹭”地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