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每到大半夜的,就来一次铜锣敲响的大场面,是个人都接受不了。但文郁早已经习惯了,他一般都是晚上九点睡,三点的时候听见鸡鸣,从深睡眠里被唤醒,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大概到四点半的时候起来洗漱,再挨个去查看他的鸡棚、羊圈、鱼塘和农田。
要是睡眠不够,中午可以补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的觉,员工们也知道他勤奋又辛苦,没什么事不会来打扰他,都会让他睡到自然醒。
其实按他这种比古人还复古的时间作息,对于习惯了快节奏的现代人来说是很难适应的,文郁也是在上大学期间一直保持着早起晨跑锻炼时间的习惯,所以才能快速地代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中。但是除他之外的人,一下子要改掉习惯很久的作息,是很难接受的。
但是不接受也没用,文郁不可能为他们改变,那只有他们迁就的份了。
一个月下来,驻扎在空间站的护卫军已经基本可以做到八点睡,四点起了,因为起的比文郁还早,上不了‘班’,他们还自发地组织起了训练,每天早上先负重绕着农田跑二十公里,再去星船上集体吃早餐,回来继续帮文郁加工大米、分装称重包装,下午农活结束,再负重跑个二十公里,吃晚饭、洗澡,躺到床上睡觉。
因为体力消耗大,基本不存在太过亢奋导致失眠这种情况,每天都能被文老板榨干到一滴都不剩,仿佛是个到点就加油休眠的机器人。
别说,这么整治下来,护卫军的精神状态都翻了一番,每天喊口号都震天动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启了战时模式。
某次聊天时,元帅对程怀均道:“我好像能明白为什么他愿意一直待在这里了……”
在太空随处漂泊的江隋州,失去了皇子的桂冠、父母的庇护,心中何尝没有过一丝的动摇呢?漂泊是最能杀人的情绪,它总是能让人觉得无助,像是一根飘在水面的浮木,不会死,但也没有未来。
但是文郁相反,他像是一颗种子,随便风把他吹到哪里,只要有土壤,他就能迅速扎根生长,抽杆发芽,成长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空间站的生活苦吗?当然苦,每天八个小时基本睡眠,除去吃饭休息洗澡的三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泡在田里。
但有句话没说错,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正是因为全身心高强度地投入进去,才会觉得充实,收获时才会有满满的成就感。这一草一木,无不是靠双手完成的。
人是不能离开大地的动物。
这一刻,元帅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水稻田的农作告一段落,文郁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合同,跟流火敲定好了送货的时间,再把第二批送到奥利庄园,第三批是伊斯贝尔宫预订好的,他连送货都不用了,直接让护卫军去仓库里称重拿货,把偷懒做到了极致。除了自留的和低价卖给星星村的,剩下的大米都按照市价交给罗纳德去处理了。
当然,这里的市价自然不可能是文郁的‘市价’,那就太夸张了,除了有钱人根本没多少人买得起,文郁难得良心发作,价格砍了一大半,特级贫困虽然还是吃不起,但是手上稍微有点积蓄的也能买几斤米回家尝尝鲜了,算是在中低端市场里撕开了一个突破口。
然而,文郁的目的还不仅如此。
有了元帅这个靠山,想要什么材料都简单得多了,文郁拿到货款,先购买了一批新机器,好方便之后的农田开垦,之后又从齐中将那儿拿了一张特批的许可证,买了玻璃、钢筋等温室的器材回来。
不过,这次的温室有些不太一样。
文郁想建造一个公众吸氧室,顺便贩卖一下他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