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推开的。
可太难了。
即便是虚幻的梦境,她也还是克制不住对他的情感,很轻易便沦陷在他的怀抱里。
那股埋藏压抑在心中最深处的情绪,再也没有任何阻拦地迸发出来,温燃就这么任性了一次。
等真正清醒过来时,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
那会儿已是凌晨三点。
算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领略断片的威力,温燃醒来后心头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感。
漆黑到一点儿光都没有的夜里,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瞬间就从舒适的大床上坐起身,像一条在岸边搁浅好久的鱼急促呼吸着。
万籁俱寂的室内,就在这时响起一道熟悉慵懒的男嗓,“做噩梦了?”
随之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响,伴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
温燃心口突地一下。
转眼间,卧室落地灯便啪地一声打开,暖调的光亮洒满整间熟悉的卧室——正是她曾经和薄祁闻短暂耳鬓厮磨过的地方。
此刻坐卧在沙发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她梦里的薄祁闻。
像是被她从浅眠中吵醒,男人眉宇间透着一丝惺忪睡意。
一身浅色居家服,发丝软软垂着,模样明显比往日那副疏冷倨傲的上位者形象,多出几分柔软亲和来。
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过一周。
当下温燃却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心跳蓦地加快,她很没底气地看着薄祁闻说,“……我怎么在你这儿。”
薄祁闻看样子似乎挺疲惫的。
可即便如此,那张脸也还是那么清隽好看。
他光脚踩在干净温暖的地板上走过来,从温燃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无框眼镜戴上,之后才正儿八经地看向温燃,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云淡风轻地挑了下眉。
“烧退了。”
男人袖口处盈着熟悉好闻的暗香。
温燃喉咙发紧,连仰头朝那张俊隽清绝的脸看去的勇气都没,只觉说不出的紧绷尴尬,连声音也是干巴巴的,“……我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