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左相可还认为极刑待废?顺问顾夫人安。”
顾砚时几乎能想象郁文柏落笔时的恶劣笑容。
他点起火折子,将信投入火台之中,亲眼见它一点点化作灰烬。
岑听南,谁也别想同她有任何干连。
“爷——夫人受了寒,不肯吃药,不肯看医,浑身已发起高热了!”
平安的惊呼声极远地从院外传来,惊断他的思绪。
冬雨落了下来,天潮潮地湿湿,一阵青色的风流散出去。
平安被撞了个转身,只来得及见到那节松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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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院子里没人。
这个认知让暴戾在顾砚时心头如一把火蹭地烧了起来。
这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敢将生病的人独自扔在院里。
谁给他们的胆子?
顾砚时眼中情绪浓重地翻涌起来,似利剑冒着寒,向外刺着。
奔过曲折长廊转进院中,第一眼就瞧见了院中独自立着的瘦削身影。
雨如碎珠落在她毛绒的大氅之上,转瞬没了进去。冬日的雨既凉又冰,落在她身上,冷得她身子都抖起来。
她倒好,连把伞都没撑,低头看着树下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顾砚时被这画面激得心口深深一坠。
他沉着脸上前,将人打横抱起,径直朝室内去。
压抑的怒气潮水般蔓延,让岑听南陷落其中。
她虚弱地咳了几声。
顾砚时低头去看,心惊了一瞬。
“府里没给你饭吃?”不过几日未见,怎么能瘦成这样。
她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零落地落在他怀里,像一树被风雪压垮的梨花。
一把骨头轻飘得好像不能被人握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