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点警告笑问:“怎么,还想要?”
“想要你个大头鬼!”
“那就给我老实些。”顾砚时将她从水里捞起擦干,抱回床上,“乖乖地,做个好梦。”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像是什么咒语,岑听南歪着脑袋,下一秒就跌入了梦乡。
梦里白云都被揉碎,霜雪覆盖青山,她却被火炉拥着,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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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天已经大晴。
暖阳从窗棱透进来,枝丫上的雪还没化完,被太阳一照,亮闪闪的好看。
玉蝶见她醒了,给她捧来今日要穿的衣物,尤其掂了掂鹅黄色的大氅道:“相爷说要姑娘今日穿这件……嫌弃也得穿。”
岑听南嘴都快撇下地了。
她一直嫌这件鹅黄色过于鲜嫩,从没见过出嫁女穿这样的颜色,一点都不庄重,可顾砚时却说好看,衬她白皙肤色。
罢了,也就是在外头,没人认识她,这要是在上京城,她能被温瑞瑞和王初霁嗤笑到十里地外。
玉蝶见她不太乐意,咳了声,眼神闪烁道:“相爷说今日化雪,比下雪更寒,姑娘月事快近了,得穿厚实些。若是实在不喜欢,一会儿送徐素姑娘到家后,再上街陪你去买新的。”
“……权当奖励。”玉蝶眼一闭心一横,面无表情把话传完了。
岑听南立时便神色窘迫,好容易才想了个别的话题。
岔开问道:“昨日你见了徐素姑娘的伤口了?可是刀伤?”
“不是,刀伤应当是锋利的。”玉蝶松口气,比划一番,“徐素姑娘全身的确有很多伤,但都是钝器锤击的,且是陈年伤,不会出血。昨日她洗净后奴婢就瞧见了,她腿上的口子很小,朝向也不对,像是自己用小刀划的。”
那还真是被顾砚时猜中了。
这姑娘的确受人所托,来演这样一出戏。可目的为何呢?
岑听南想不通,就问:“相爷呢?”
“在下头和徐素姑娘用早膳,让姑娘醒了就下去,给您备了您爱吃的。”
岑听南弯了弯眼,终于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穿好衣裙出门。
鹅黄色的大氅一批,整个人显得更娇艳了,说她未出阁的少女,怕是都有人信。
就连少话的玉蝶都感慨着:“姑娘真是好看。”要将雪地里的红梅都比下去的那种好看。
事实证明,玉蝶说得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