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朔风:“他早就追不上来了!你们的人亮了身份,他只会以为你带着人一路南下。为了甩开他,你特意绕经北戎,这还怕人追上来?!贺兰泰什么时候如此没种了!”
贺兰朔风字字挑衅,贺兰泰却不吃这套。
“那是顾砚时。”终究,他只留下这样一句,轻飘飘落在空里。
因为是顾砚时,所以多小心都不为过。
因为是顾砚时,若真被他抓住,那这一车队的人,都得万劫不复。
贺兰泰不急,不会拿一车队人的命去赌。
“早知如此,你何苦带上岑听南。”贺兰朔风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这样一句。
贺兰泰倒颇有耐心:“唔,小娘子身份特殊,去了北戎或有大用。好了少主,我们得赶路了,天寒地冻,快些上车吧。”
岑听南闭着眼放下车帘,强迫自己开始睡觉。
贺兰朔风说得对,她得养好体力,找机会逃出去。南羌人带着自己去北戎,若以她来威胁爹爹退兵,或是同北戎做一场交易,那会真正将岑家置入死地。
如今这境地,岑听南只希望顾砚时,真的能快些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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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希望总爱同人作对似的。
车队脚步不歇地走了三日三夜,身后也没有任何车马追赶的迹象。
贺兰泰似是终于放下心,见天已入夜,大发慈悲寻了间客栈歇脚。
贺兰泰一行人涌进去,便将客栈占了大半。三三两两入座,叫了吃食。岑听南坐在贺兰朔风身边,无声无息地看窗外飘雪。
这客栈门庭寥落,除他们外,就只有零星一两桌食客正在饮酒,其中一桌叫了掌柜结账。
掌柜的与他们或是熟识旧友,打趣了几句:“怎么今日这样早就不喝了。”
那中年络腮胡食客摆摆手,带着几分罕见的难为情:“今日是我闺女生辰,答应了小姑娘,要早些回家,喝多了回去要被臭骂一通咯。”
客栈里零星几个人都带着善意地笑起来。
病恹恹歪了几日的岑听南听见这话,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的生辰……都过了。
从前的生辰总是一家四口过的,热闹、温暖,还有许多她爱吃的甜食。
顾砚时还特意让相府的厨子为她学了那道蜜汁山楂淋芋头,可惜也没能吃上。
岑听南悄悄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顾砚时有没有替她好好安抚娘亲。
娘亲该担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