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汩听她们二人的语气不对,刚要出声,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噗嗤声,那样轻微,好像只是戳破了一个球,漆汩瞬间有了不详的感觉。
“陛下——”靳栊的声音都变了调。
到底怎么了?!
靳樨握住漆汩的手紧了紧,低声说:“她自杀了。”
漆汩呆住了。
几步外,句修忧伤地望着倒地的竹婆身边,匕首扎在她的喉管上,她望着句修,从句修五官身上寻找句盼的影子——那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啊。
死后会相见吗?盼儿?你是不是早已投胎去了,还是说,你一直在天上看着。
很快,竹婆就没有了呼吸,意识亦沉入无边黑暗里去。
句修等竹婆咽气之后,伸手拔出匕首,将竹婆的血抹在自己的衣襟上,然后她扭过头,推开了大门。
句修到来之后,靳樨亦露面。
漆氿一个不小心,眼前的那个“下属”就像影子没入阴影中,立即就不见踪影了。
——她走了?!
楼罗见状,又听完句修的话,殿中渐渐消停下来,眼看大势已去,但他犹然想:眼前这个确实就不是句瞳,铁证如山,陛下应当称赞他清君侧才对——只是今日确实有点过分了,他想。
于是楼罗施礼,说:“陛下有所不知。”
“哦?”句修淡淡地反问,“大巫说说,我不知道什么?”
楼罗连忙道:“眼前这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句瞳,陛下细看她的脸,可与先王有半分相似?!况且方才先王显灵,亲自诘问于她,神灵、祖先、礼法皆在,她分明就是鸠占鹊巢,狼子野心,怎能容忍她以长公主之尊,立于明堂之上?!”
漆氿冷笑了一声。
句修又问:“还有呢?”
楼罗一时情绪过热, 智打了对折,还以为句修就站在他这边,慌忙补充道:“有先王乳母竹婆为——”
“她死了。”句修打断楼罗的话。
“什么?”楼罗骤然被打断,瞬息间竟没能解句修的意思。
句修抬眼看他:“竹婆已死,人证不在,你还有什么证据?”
“可方、方才先王陛下显灵……”
“那不是我母亲。”句修直接说,语气格外冷漠,“如果她是我母亲,为何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显灵,是我配不上做她的孩子,还是她自知不配做我的母亲?!”
“陛下慎言!”漆汩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