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用婉转的唱词介绍这些祭品的身份,用词之恳切,仿佛跪在脚下的这些人,只是可口诱人的佳肴。
平南王随着祭司的唱词与动作,不断跪下,叩首,站起,再度跪下,叩首,站起。
济善听了片刻,才发觉到他在求长生。
即便不能长生也好,要活到百岁,要永远康健,要如同之前一般,不受伤,不患病。英勇无匹。
声音和之前每一个向她所求的人,都没有什么分明。
济善听了一会儿,觉得非常荒谬。
这个朝代的皇室,臣子,王爷,都将争夺的希望,过分地寄托在了仙人身上。
这是一个近无人治的朝廷。
她闭上眼,示意自己对这些祭品没有兴趣。
平南王今日所做的,乃是以往杀活人的血祭。而济善如今在做的,却只是生祭,换句话说,她想要的只是“信奉”。
“你的长子呢?”她说:“也许他还能让我有些胃口。”
陈净便不再讲话,他流露出那种跪在神像前的犹移与矛盾,仿佛济善无法说话,无法交谈,所以凡人的所思所想,想要同神的讨价还价,都只能在内心慢慢地说。
他一贯如此,当年献子时便是这个德行,济善也不用话去逼他。
陈相瑀没死,也确实不在府中。
难怪,但凡长子在府中,平南王身子不好时,都应该是长子持家了。
济善乏味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却在即将踏出门时,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一激灵,猛地转身:“住手!”
祭司手起刀落,剖开男子的胸膛。
男子的五脏泥泞滑出肚腹,滚至香炉旁,被烫烧的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声音让济善的眼角微微抽动,那个赤裸的女人哭叫起来:“当家的!”
同样被束缚住的孩童也叫:“爹!”
这竟是一家子!
济善上前:“我叫你住手!”
她用肩膀撞开祭司,用手去拢那男子向两边翻开的肚皮,同时一手扣住男子的下巴:“看着我!”
男子吐着血沫,眼睛睁得大大的。
跟随于我,我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