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点……”
季瑛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形容道,“不太体面。”
礼官在他们身边徘徊了许久,终于战战兢兢地上前提醒新帝和季大人现在到了不得不出发的时候,楚怀存对季瑛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显然是决定好了陪他一起去,又对礼官说:
“还是让季大人同我一起坐来时的车辇吧。”
或许是还没有摸清新帝的脾性,服侍君主的新任礼官显得手脚格外麻利,而且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窥探欲。只不过,当他打点好一切,出色地完成典礼所需要的准备,并且目送着陛下的车辇消失在远方时,还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点困惑,喃喃地问自己:
“都说陛下登基,季大人如今势头正盛,两人表面亲厚,实际该是明争暗斗才对。宫里的李公公前两日还提点我来着。可是,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第165章 共婵娟(完)
酒过三巡, 秦桑芷如坐针毡。
他今日精心挑了一身素白的料子,颇有点风流不自赏的意思,下定决心要把那个总是阴沉沉的季瑛比下去。
谁曾想对方也穿了一身白衣,布料比他华贵得多, 却不但没有俗气, 反而衬出几分贵公子的雍容文雅。就连楚怀存的目光也仿佛只停留在对方身上, 半点没望向他。
要向系统求助吗?
他想起系统的那些劝告, 最终决定假装自己游刃有余。
他只是一杯杯佯装镇定地喝着茶,殷切等待着楚怀存想起他。
新帝必然会用到他的,今日登基大典,文臣士人都跃跃欲试, 想要留下些声震百世的出色之作,若能讨得新帝龙颜大悦, 今后的仕途又有何愁?秦桑芷作为文社的第一君子,作诗自然奉他为先。
果然,不一时, 新帝便笑谈到新朝的这些诗人文士,目光也仿佛有意般扫了扫秦桑芷。
宫女如花, 莲步轻移,手捧着雪白的绢纸和蘸满墨水的羊毫, 依次恭谨地为几位颇有才名的大人铺设了笔墨纸砚。
楚怀存道:“我朝诸才汇聚一堂,何不命题为诗,诸位即兴创作, 墨宝即留于此处,稍后共做评判?”
秦桑芷听了顿时觉得有几分不好,他的字众所周知地差劲,当然是更情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仿佛诗仙般肆意吟咏, 众人崇敬的眼神还能高上几分。
不过,用余光扫了扫身边的人,秦桑芷的心放的妥当了些,这次和青鱼湖诗会不同,既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默写,他也提前做了一点准备,记住了其中几个生僻字的写法。
于是,秦桑芷倨傲地一笑,率先走到书案边,取下了架子上的羊毫,仿佛才思敏捷,他抓着毛笔,便要第一个往那白纸上落笔。
“系统,”秦桑芷在脑海中轻声呼唤,“把《诗集》给我调出来。”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愧是秦公子。”“不过,听说上次的赛诗会——”“休要胡言,秦公子所作的诗我日夜吟咏,实在是觉得口齿留香,一时的失误又算得上什么?”……
这些议论忠实地落在了秦桑芷的耳朵里,唯独他此时最想听到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毫无动静。
秦桑芷又喊了一遍:“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