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溜溜的脑袋, 卷卷的耳朵卷卷的毛，灰白相间的虎纹和浅蓝色的眼睛。

虎皮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翘起尾巴：“宝宝虎！好看！”

万柯摇给江小鱼装着午餐便当包, 抽出功夫回他：“哟, 这都照了半个小时了, 还搁这臭美呢？”

叶青徐带着小乌梅散步回来, 忍不住蹲下身去摸另一个小孙子，顺便问：“小鱼呢？”

“还没起呢, 昨晚看书看久了，我夜里两点起来喝水, 见他房里的灯都还亮着……”

小鱼是宝宝虎的爸爸！两个爷爷在讲爸爸！

虎皮卷歪着头听，听到了就想进房找爸爸。小乌梅长腿一挡就立在他身前，声音奶得很表情却有点严肃：“不能去，爸爸还在睡！”

虎皮卷不能进房找爸爸，不乐意了，嘟着嘴拿脑袋往哥哥身上撞，声音像小鸭子：“哥哥坏, 出去玩, 不带卷！”

两只小崽子人身已经两岁多了, 可猫身也就对应着两个多月。小乌梅天赋异禀, 猫身如虎仔一般已经有了十多斤, 反倒是虎皮卷这纯正的小老虎, 至今也就才三斤重。

撞在身上没什么威慑力，小乌梅长腿一撩将他放倒在地, 舔着毛哄弟弟：“你跑太慢了。”

“胡说！”虎皮卷板着脸，两只小爪子在哥哥的身上来回踩，试图证明自己的动作很利索：“宝宝虎, 腿长！很快！”

两个崽子到底年纪小，讲话又慢词语又短，听得叶青徐好笑不已。他看了眼挂钟，问万柯摇：“是该喊小鱼起来了吧？今天不是第一次去新部门报道吗？”

万柯摇关了炉火，转身搂了一下老婆的腰，亲亲热热香了一口，这才说：“行，我把早饭端出去，你把儿子喊起来。”

*

初秋是江小鱼最喜爱的日子，可这个季节也代表着研究生考试将要近了。

因为结婚生子的缘故，他的升学计划被搁置了两年。如今松市的动物保护办将将成立，他资历浅却被任命为办事长，再不努力提升自己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于是天天熬夜拼读，其刻苦程度看得工作狂亱莲都心疼了。

“小鱼，该起床了。”叶青徐坐在床边，伸手探向床上的青年。

二十五岁的他已经完全长开了，脱去青涩内向的外衣，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

成熟的大人江小鱼哼唧了一声，下一秒原地变猫抻着懒腰：“爸爸，我好困啊。”

幸好，猫身还是小猫一个。

叶青徐笑着捏他的大耳朵：“学习也得注意休息，中午在单位一定要好好午睡的。”

“唔，知道了。”江小鱼迷糊应了。

见他实在犯懒，叶青徐干脆撸起袖子：“爸爸抱你去刷牙吧。”

“别——”江小鱼被吓清醒了，四脚一蹬站起身，炸着卷毛不好意思讲：“我都多大了……”

叶青徐给他捋着毛，秋阳下的肤色镀了蜜般的温和：“再大也还是爸爸的小猫。”

江小鱼忍了忍，没忍住，抖抖圆短的尾巴，将头埋在爸爸的怀里悄悄撒了个娇。

今年的初秋格外暖，水龙头里流出的常温水都带着热乎。江小鱼擦了擦脸，打开门喊：“小乌梅，过来洗脸！”

虎皮卷发出不满的叫：“爸爸！虎皮卷呢！”太过分了，怎么能不喊虎皮卷！

这小家伙的叫声猫不猫虎不虎的，人家小猫是喵喵叫，小老虎是嗷嗷叫，他呢，他猫猫叫。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猫猫叫，发出：猫~猫~猫的声音。

江小鱼倚着门框笑：“宝宝虎也来。”不是他不喊小儿子，而是这小东西霸道得很，做什么都要抢先。小乌梅虽是哥哥，却是个稳重忍让的，让江小鱼常常记得在意他的感受。

爸爸喊宝宝虎了！虎皮卷瞬间乐得翘尾巴，四只小短腿捣得飞快，凑过去就往爸爸的脚上一躺，猫猫叫着：“宝宝虎，洗脸！”

小乌梅竖着尾巴慢慢跟在后面，江小鱼蹲下身给虎皮卷擦了脸擦了爪子，将他放到一边再冲着小乌梅招手：“宝宝梅，来。”

他分明只有两岁多，可猫形已经比江小鱼的猫身还要大了。小乌梅乖乖把爪子递给江小鱼，奶声奶气喵：“宝宝梅喜欢爸爸。”

江小鱼心里发软，擦擦大儿子的这大黑脸盘子：“爸爸也爱宝宝梅。”

虎皮卷撞过来，猫猫喊：“宝宝虎呢！”

“都爱！”

江小鱼搂住这丁点大又黏人霸道的小东西，颇有一些甜蜜的烦恼。

吃了早饭，江小鱼蹲下身对两只小猫讲：“爸爸要上班了，你们在家里听爷爷的话知道吗？”

“什么系上班？”虎皮卷不理解，还以为是出去玩：“虎虎也去！”

小乌梅上前一步，将不停往爸爸身上爬的弟弟扒拉过来压在身下，咪咪道：“猫会看好弟弟的。”

“很棒。”大儿子懂事到令江小鱼常常觉得亏欠，他抱起大黑猫亲亲脑袋，再亲亲小老虎的小卷耳：“乖乖的，爸爸上班去了。”

小乌梅被爸爸第一个亲了，心里喜滋滋的又得意，面上虽然看不出来表情，尾巴却像小狗似的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