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皮肉,那就直接移植带着血肉的皮肤。
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一被提出,随之而来的问题便马上浮现在林慎脑海——
要取哪里的皮瓣?
为云娘手术时,他们曾选用有一定厚度的头皮作为供体,这样可以最低限度降低对供皮者的影响。
可若要连皮带肉地进行移植,菲薄的头皮肉显然就不够用了。
林慎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眼前的躯体上左右游移,慢慢定格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在病人的腹部作一皮瓣,移植到创面上。”李明夷不徐不疾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你的意思是,割下肚皮,补在伤口上?”身旁的青年咽了口唾沫,试图理解这话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对方摇摇头。
“不是割下。”李明夷将那只伤臂稍稍举起,放置在病人平坦的腹部,“而是缝合。”
将受伤的手臂缝在肚皮上。
过于显而易见的意思,反而令裴回有些不敢相信:“为何要如此?”
“直接割取皮瓣,没有血液滋养,移植的部位仍会坏死。”李明夷简单向他解释,“必须保留一部分皮肉作为蒂,使血液通过,皮瓣与创面才可能愈合。”
完全割取的皮瓣,仍需血供以维持活性,否则与一块死肉没有区别。
这就要求手术医生必须在移植的同时人为重建血供关系。
这必要的一步,无疑给简单的皮瓣移植带来了更高的难度。
曾在无数次失败中得到这个教训的医生们早就转换思路,开辟出一种截然相反的移植手段——
不再将皮瓣完整取下,而直接将创面缝合至皮瓣的原生位置,直至两者愈合为一,再离断其根蒂。
这种看上去不可思议的技术手段,一经应用,很快展现出其无与伦比的优势。
——没有比人体本身更加完美的敷料。
除了利用人体自身的愈合能力,不需要人为重建血供,又大幅度地降低了技术难度与设备要求,为早期创伤病人提供了更多的修复机会。
血供丰富、皮肤平整的腹部则成为最经典的供体位。
“若是如此,便需在病人的腹部做出等同大小的切口。”领会到李明夷的意思,林慎很快发现下一个问题,“那肚皮上的伤口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明夷也早有答案。
“腹部的结构简单,可以单纯以植皮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