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途淡淡一笑,邱宛清又向他了解了许多关于他的事,包括他的工作和他家里的情况。
“你知道我们家有个律所吧。”邱宛清说,“当初我们想让谌意回律所,他死活不肯,那是他大四的时候,他说他要为了一个人留在京市。”
闻途心跳漏了一拍,张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当时,他爸得知他口中的那人是个男的,肺都快气炸了,和他大吵了一架。”
闻途顿觉愧疚:“抱歉伯母,我不知道这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战争由他爸送出一辆车和一套公寓的结局收尾。”
“伯父伯母都很爱谌意。”
“爱是爱,但有时候又嫌他是个累赘,懒得理他,所以他呆在你身边也好,你看起来比他稳重多了,以后有你管他,我和他爹不操心。”
她抓住闻途的手说:“唉……这次打击太突然了,但舍己为人这种事,真是谌意会做的,我相信,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开车去撞那个歹徒。”
邱宛清闭了一下眼,又慢慢睁开,眼底涌出湿色:“他考检察院的时候,就说过他想救一个被冤枉的法官,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爸爸。”
闻途哽咽着,闷声说了个嗯。
“小意一直是这样的人,他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他眼里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算牺牲生命也没关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闻途捏紧了手指,指骨发力,紧绷得有些疼。
“你爸爸出事,你们就分手了,所以我大概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谌意也向我透露过。”邱宛清将他的手握进自己手里,温柔地轻抚着,“你也很爱他,我能感觉到,但我希望你不要拦着他,让他做他自己吧。”
闻途眼睫颤抖,挣扎的情绪撞击着胸腔,又听邱宛清说:
“他有他的信念,并且很坚固,很顽强,连那辆横冲直撞的面包车也没能把他的信念击退,你如果爱他,就爱完完整整的他,不仅是他这个人,也要爱他这份赤诚和勇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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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市检察院第X分院。
院内这两天很热闹,传得沸沸扬扬的除了前天那件惨案,还有国家秘密被泄露的消息。
“涉案人员是海州检保密办的吧?”有两个同事抱着文件,边走边八卦。
“对啊,是咱们副检察长的亲弟弟又怎么样,犯了罪还不是被关进了看守所。”
他们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望过去,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正大步流星跨进检察院大门。
闻途沉着一张脸,衣角翻飞,走路都带起一阵风。
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径直走入楼道,上了二楼,气势汹汹直逼副检察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