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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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通话后手机自动退回了桌面,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霍介诚眉头跳了跳,因着刚才那通电话的原因此刻下意识地怀疑这是院长打来的骂人的电话。指尖顿了顿,他叹了口气点进通话记录里,来电显示归属地是新南,而来电人是昨晚他刚新存进去的那个名字。

“祝伽,祝福的祝,南伽山的伽。你听说过我们这里的南伽山吗?不知道的话,那知道伽马射线吗?放在名字里,这个字念加,加法的加。”

“你的名字很特别,很少有人会用生僻字当名字。”

“我爸爸以前是农院的老师,给我取的原本是庄稼的那个稼字,电脑登记的时候这两个字挨在一起所以弄错了。”

昨晚互相自我介绍时的对话回荡在耳边,看到打来电话的是祝伽,霍介诚陡然松了口气。他很快地拨回去,电话铃声刚响两声立马被接通了,就好像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一直在等待。

“喂。”祝伽低沉的声音经过电波传导哑哑的有些萎靡。

“祝伽,我是霍介诚。”霍介诚继续沿着马路走。

“电话是我给你打过去的,我当然知道你是霍介诚。”

霍介诚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他们俩通的第一个电话,他还想着第一句话用来自我介绍怎么着都出不了错吧?

祝伽不一样,祝伽很厉害,这都能给他挑出不对来。

霍介诚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和朋友打电话,没接到你的电话。”

良久,祝伽轻声说:“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中间隔了二十分钟。这个电话好久,你今天是不是很忙?你还出来吗?”

霍介诚呼吸一滞,握住手机的指头也紧了紧,这么长的几句话,他敢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意会错其中的意思。

祝伽在抱怨他,或许还掺杂着些委屈。

霍介诚忍不住想,可是为什么呢?他并没有随和到足以让别人对他一见如故的地步吧。难道说祝伽一直就这么没有界限感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祝伽用他冷冷清清的脸,那张在所有人欢呼庆祝他的胜利时都没有什么波动的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以上那些话的场面。脑补的画面太过肃杀,霍介诚打住思绪,那已经完全不属于抱怨了,那是杀气。

一个接一个念头闪过导致他回话慢了几秒,顿了顿,他才道:“我不忙,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电话里只传来两声轻轻的呼吸。

霍介诚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两秒钟后电话里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祝伽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低低哑哑,像风暴中的海浪声:“我绕了好多圈,实在找不到你那个民宿在哪里,西岸的公路边有一个加油站,你知不知道这里?”

答非所问。

霍介诚开始有点捉摸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随便问的一句话,他有什么好回避的?而且既然知道转移话题来补救糟糕的对话气氛,说明他也知道自己那句话有失分寸。

这孩子不傻啊。

他没毛病,那难不成还是我说话有问题?想到这里,霍介诚简直要气笑了。

他抬眼看向前方不远处位于对面马路上的那个红色建筑物,这边就一条通向海边的公路,临近也就那一个加油站。见面在即,霍介诚想,先不计较祝伽的心情问题了,隔着电话看不到表情,再聊下去他的心情该不好了。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等我吧。”

祝伽道:“好。”

霍介诚正欲开口说“等会见”,第一个字刚说出口,祝伽跟他同时出声,道:“我心情挺好的……你慢点来没关系,不急。”

“……等会见。”霍介诚坚持把话给说完,挂了电话。

就祝伽这几步一催的急迫样,他要是不着急这个世界上就没人着急了。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火烧云,一朵两朵聚在一起,橘色红色层层晕染。霍介诚迎着海风加快脚步朝加油站走去,以防帽子被风吹走,顺手把渔夫帽的带子扣紧在了下巴上。他穿的长袖白T和短袖衬衫,没系扣的墨蓝色衬衫被风鼓起,他扯了好几下也摁不住,最后干脆随便它吹。

距离加油站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霍介诚开始过马路,加油站前面的平地立了四部黑色的给油机,荧屏上亮着油种及价格。从海岸边的马路走过去有百多步,霍介诚数了数,期间荧屏上总共划过了三个广告,分别是冰激凌,温泉还有漂移赛事的时间表。

没多会儿,他走到了其中一部加油机下,四处环顾几下,看到了加油站右侧方的草地上停着一辆低底盘跑车。

是布加迪的威航。

这辆车在超跑里并不出名,霍介诚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来,是因为它在全球只限卖八辆。车身喷了全漆,磨砂的低饱和度墨绿色让霍介诚忍不住想起了手术衣,庄重且沉闷,周身洋溢着一种禁欲的苦感。

那辆车的驾驶座正冲着他的方向,开了三分之二的车窗上,一只属于男人的瘦长手掌就搭在窗沿上,两指间的女士烟一点猩红,缓慢地袅绕着白烟。

四周就这一辆车,都不用猜,肯定是祝伽的。霍介诚径直朝那儿走去,去之前还没忘记把帽子给摘了,整理了一下头发。

戴个帽子还把扣子绑得紧紧的,没有比这更傻的了

十几块一包的登喜路。走近后霍介诚闻出了祝伽抽的是什么烟,这款烟他刚开始抽烟的时候尝试过,不冲,但里面裹着一种清淡的香水味,抽完后人会愈发的清醒。

而在烦闷无法排遣的深夜,他最恨清醒,所以这款烟早就被他敬而远之。

“祝伽。”霍介诚敲了敲车顶。

车窗上夹着烟的手抖了抖,白色的烟灰扑簌簌落下,还有些飞扬起来。车窗里垂着头的男人闻声霎时将脸扭了过来,过分年轻又英俊得近乎冷淡的面孔上浮现起霍介诚熟悉的那种惊喜的神色。霍介诚爱干净,眼看着烟灰要沾到身上了,下意识地直起身退开两步。

也正是此刻,霍介诚突然发现今天祝伽的鼻梁上没有像昨天一样贴上创口贴。在他两侧内眼角正中高挺的鼻梁上有颗小小的红色印记,像是点了痣以后还没脱痂的印子。霍介诚想,原来创口贴的作用是这样的,这点红已经很好看了,原来是痣的时候肯定也绝对不会是减分项。

他在心底“啧”了声,真可惜,没看到。

“你来得好快。”祝伽灭了烟,开门走下车。

霍介诚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祝伽穿得很随意,宽大的白色印花T恤加灰色运动裤,踩了一双帆布鞋。

舒适得就像是下楼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