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新南不限速 康塞日记 1562 字 17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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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介诚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祝伽有些受宠若惊,他抬起头,一双狭长凛冽的漆黑眼睛蓦地睁的圆溜溜的,表情倒是还算平淡,就是嘴角忍不住上抬,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那种油然的窃喜。

霍介诚不说话了,静了两三秒,他转身坐回沙发,朝祝伽招招手,道:“先过来坐。”

祝伽于是跟过来,这次却不坐在霍介诚的旁边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然后床像蹦床似的回弹了两下。见祝伽两只手撑在身侧床上,上半身前倾着,摆足了一副聚精会神预备听故事的认真模样,霍介诚忍不住笑了笑。

笑过之后精神难免松弛了一些,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比他想象中便要轻易很多。

想了想,他轻轻开口道:“祝伽,我有一个妹妹,她叫南瑞。就在上个月,她去世了,你听到的那个坟墓就是她的坟。”霍介诚是低着头讲的,语速很快,平淡的像是在叙述一段别人的故事,有种避之不及又不得不面对的故作淡然。

祝伽的瞳孔骤然缩了缩,他没出声,只是受惊了似的咬了咬后槽牙,然后直直地盯住霍介诚。

第一句话讲完之后霍介诚仿佛摘掉了那个最重的包袱,后面的话渐渐有了些起伏,“我和南瑞从小住在同一个大院里,彼此的妈妈又是天天串门的手帕交,所以我和南瑞的关系很好。前几年吧,因为一些……误解,我们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往来。一年多以前,南瑞突然生了很严重的病,是爆发性白血病。”

说到这里霍介诚抬起头,皱着眉,略带忏悔地讲:“我是她的主治医师,是我没能留住她。”

海浪在舷窗外缓慢沉重的拍打着游艇,像迟暮老人的呼吸,与此同时,祝伽无言的沉默着。

霍介诚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从容笃定的模样,在祝伽心里,霍介诚就是那种滔天的洪水临到面前了也能不动如风的人。所以陡然看见这样心里装了很多事,看起来很需要别人抱一抱的霍介诚,祝伽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柠檬水浸透了,酸涩缺氧,想说句什么,动了动嘴唇,却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的乏力感就那样闷闷的堵在胸前。

我真的太蠢了吧,祝伽想,这种时候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霍介诚深呼吸两口气调整完自己的情绪后注意到了祝伽的表情变化,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但霍介诚就是能够一眼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情如何。他想祝伽大约是有些被惊到了,小男孩不善言辞,可能是没料到是这么沉重的一段过往不免有些难过,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讲。

霍介诚其实不需要什么安慰,那些话他听得太多了。

南竟在宝海闹得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他霍介诚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所有人也都在看戏,等着他一怒之下把南竟收拾一顿。当然了,这种场面要是发生在他们面前那就最好了。

不管别人知道了多少,想从他这里知道多少内情,霍介诚从始至终都只保持着缄默,他有想保护的东西,也有他的骄傲,不告诉家人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而另外的人,他不会让任何外人看到他示弱。

所以祝伽其实是第一个听他本人讲述这件事情的人。而祝伽也只需要听就够了,他能静静的听他把苦水倒完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说实话霍介诚自认不是什么容易跟人交心的人,周源也老爱开玩笑说他面上对谁都春风拂面其实心里装着冰碴子,所以,能让他开口重述这件一辈子不想回忆的事情,这本身已经证明了很多。祝伽是他无来由就信任的人,尽管他的年纪还这么小,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是给人一种靠谱的感觉,霍介诚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的心早就偏到祝伽身上去了才会产生这种认知。

短暂的沉默后,霍介诚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他倾身捏了捏祝伽的手心,然后靠回椅背,道:“没关系,不用为我难过。目睹一个亲人离开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很沉痛的事情,更何况对于我来说南瑞的病其实是个遗憾,假如我能多关心她一点,她或许不会这么年轻就早早离开。”

祝伽眉毛拧着,霍介诚于是故意笑得更深些,说:“所以我心情不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知道你想了解我的事情,我告诉你是不想瞒你,但你只能把这当个故事听,不能往心里去知道吗?否则我讲出来还不如不讲。”

霍介诚原本是想安抚祝伽,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祝伽的表情好像更加复杂了。于是他扬扬下巴,命令祝伽:“说句话,别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