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吗？”霍介诚舔了舔湿哒哒的嘴唇，有点意犹未尽的埋怨道。尽管嘴上不饶人，他下面的动作倒是挺利索的。他将屁股微微抬了起来，减少了和祝伽的摩擦面积，给祝伽留出来缓神的空间。

祝伽从鼻腔里低低的哼了两声，侧过头在他秀气的喉结处吻了吻，那意思像是承了他这份体贴。

等两个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以后，祝伽摁亮了车顶灯，然后打开车门，往外稍微往外挪了挪身体，接着扶着霍介诚的腰很艰难的把他挪到旁边的一点点空位。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将长腿探出车外，脚尖点地利落的从车内钻了出去。

见他下了车，霍介诚屁股一挪一挪也想跟着下来。祝伽回头看到，赶紧制止了他，弯下腰盯着他说：“那辆车制动不太行，你跟着卞锦的车下山，我在后面慢慢跟下来。”

霍介诚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太满意皱起了眉毛，道：“有危险的话就别要那台车了，我们一起坐这辆车下去不行吗？”

“这车就两个座位。”

“挤一下啊，又没有多远，你干嘛要冒那个险。”霍介诚理直气壮，瞪大眼睛看着祝伽。他对祝伽的态度感到微微有些生气，都经过这么危险的比赛了，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心大啊？好不容易才从搏命的比赛里捡回一条命，要是在开那辆破车下去的途中出事了，你让我找谁说理去。

霍介诚脸上的温度极高，眼睛鼻尖乃至嘴唇通通都泛着润泽的粉红色，就是瞪着你，摆出一副天大不乐意的表情，也并不吓人，反而有种火辣辣的娇俏感。比了一场赛回来，竟然阴差阳错的和霍介诚和好如初了，祝伽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在这样的心情下，就算被批评了，他也一点儿不生气。他的眼里含着些无奈的笑意，只是看着霍介诚，并不说什么反驳的话。

“刚才我们都能坐得下，怎么驾驶座加一个人就坐不到了吗？又不是三个人挤一个位子……”霍介诚仍然很不理解。

祝伽轻声说：“介诚哥，你是不是担心过度了，我也没说那车坏了啊。而且，卞锦恐怕不会乐意看到自己的副驾驶坐着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

如果那个场面真的发生了，是不是也太滑稽，太荒唐，太为难卞锦的眼睛了点儿？

祝伽的形容太过具象化，霍介诚有点无话可说，于是沉默住了。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这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所以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和害怕呢？

他想，归根到底是他的心态变了。

爱是什么？祝伽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过去的一段时间，就这个问题，他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反复进行着拉扯。这些问题应该是有答案的，而他一直在寻找的路上。

他和祝伽的这段感情，从他不怀好意的接近开始。

一开始的蓄意勾引，到后来被祝伽执着到近乎于盲目的付出吓到惊慌失措，甚至试图逃跑，再到辨清自己心意后执意想带祝伽回家……这一路走来，他经历过太多次和祝伽磨合的阵痛。索性虽然过程是甜蜜和苦痛并行的，但结果并不算太差。

人都是善于趋利避害的，假如一段感情能羁绊住一个人，那么其中令人眷恋愉悦的部分必然超过那些使人痛苦的部分。

现在的他，热情称不上，但至少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厌世冷淡，他能感觉到那个矛盾而悲观的自己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开朗鲜活的他。尽管转变很微小，但几乎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这里的迹，指的是祝伽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祝伽改变他太多了，他离不开祝伽了，这就是他变得胆小的原因。

他们俩这厢就如何合理分配下山人员的问题上还没折腾明白，山道上突然响彻了警笛声。闻声，两个人下意识的一起扭头，循声往下山的山道上看去。霍介诚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向祝伽，见他面露疑色，赶紧道：“是我和卞锦报的警，我们怕你出事。”说完又叹息道：“这时候了南竟都没追下来，肯定是得到风声跑掉了。警察来了也没用了，白搭。”

听到这话，祝伽严肃的脸色缓了缓，说：“就算警察早来点儿也是一样的，多几个观众罢了。新南的法规很特殊，抓不了南竟的，那份免责协议毕竟是我本人签的。”

是啊，协议，他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呢？听到祝伽主动提起，霍介诚的胸腔里陡然一下冒起了火。他艰难的弯腰从车里出来，在冷风里呼出一口气，直视祝伽，翻起旧账道：“所以你到底干嘛要跟他走？你就是打个电话问问我也不至于被骗过来。南竟那个混蛋拿什么威胁你的？”

“也没……”刚说两个字，祝伽挪开了本来和他对视着的目光，扫了扫他浑身上下，皱起眉毛道：“上次我不是才跟你说过吗？这么冷的天，怎么又只穿这么点儿就出门？”

话题被转移开，霍介诚有点儿不高兴。他没好气的抱住双臂道：“要不是你非跟我犟，我何必下车。嘶……还真是有点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