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脑子懵懵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然而钟管事却不像她心里的戏那么多。
妇人归还了遗物,就自动转移了话题,“你想做饼,只有寒梅还不太够,你见过那梅树结出来的果子么?红色的,跟茱萸相似,吃起来酸甜可口,我明个给你弄一筐来。”
茱萸?
点她呢?
褚朝云心中发虚,现在连看都不敢看妇人一眼了。
也不知自己这蔫头耷脑的样子,落在对方眼里是不是有点搞笑。
反正钟管事余光扫过她后,就破天荒的笑了一声:“还是赶在除夕之前送刁氏下船吧,这两日你陪着她去趟长业寺,徐大徐二会带着你们。”
说完,妇人紧了紧披风,转身离开。
褚朝云捏紧铃铛,低头又看了看,这铃铛外观确实是和宋谨挑选的差不多,但细看还是略有不同。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追上前方妇人,见对方走的飞快,就忍不住开口道:“这遗物——”
钟纯心脚步停顿了下,忽的叹息一声,“欠了债总要还,能还一些,就是一些吧。”
褚朝云没有不识趣的继续追问。
只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暗仓,又在夜间刁氏熟睡时,偷偷的调换了铃铛。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从房间出来,刁氏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寂静的夜下,妇人双手死死攥着那还凝有梅花香味的铃铛,默默流了一行眼泪——
囡囡,你终于回来了。
……
钟管事的办事效率令人惊叹,褚朝云一早醒来去洗漱时,就闻到了一股子极为浓郁的梅花香。
味道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她快速进了洗漱房,出来时一边系头巾一边往厨房里去,果然看到厨房门旁,摆着一筐新鲜的梅花,还有一筐刚摘下来的小果子。
那果子晶莹透亮,闻着还有一点沁人的清香。
褚朝云心痒难耐,不过还是一直忍到了花船歇业,这才大张旗鼓的进了厨房。
她先是和了一团的面,又将化开放凉的猪油搅拌进面团里。
虽说吃小饼是新年的习俗,但其实并不限定于必须是芝麻馅儿的,只是胡记做芝麻饼比较拿手,所以才只卖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