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枯萎爱人 梅雨季 2300 字 9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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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之年睡了很久,从周日下午一直睡到周一早上才被手机的闹钟声吵醒。

熬夜通宵后长时间的睡眠没有让他更舒服,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和烦躁,特别是被闹钟吵醒的瞬间,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手机自带的闹铃声响个不停,杜之年把被子蒙在头上想隔绝搅人清梦的噪声,穿透力极强的电子音从被单和棉花之间渗了进来,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身下的床垫微微晃动了几下,烦人的闹钟声停了。

杜之年掀开被子,看到一只瘦削苍白的手臂横在眼前。

沈归晚关掉了闹钟,慢慢收回手。

“吵醒你了?”杜之年发现他眼角有些红,抬起手碰了一下。

沈归晚坐在床上,半晌才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杜之年以为沈归晚没睡醒,揉了两下他的脑袋,起身去了浴室。

杜之年洗漱完了,又去厨房泡了杯黑咖啡,再给沈归晚倒了温水,把茶几上那台屏幕碎裂的手机连同自己的备用机一起拿进了卧室。

“我去上班,累的话再睡一会。”杜之年把沈归晚的卡换到了备用机上,“你的手机坏了,先用这个,我下班回来再给你买新的。”

他把手机递给沈归晚,沈归晚看了一眼,没有接。

杜之年坐在沈归晚身旁,掌心贴着他的脸颊,担忧地问道:“沈禄会找你吗?需不需要我重新帮你办张卡?”

提到沈禄的名字,沈归晚像被牵着线的提线木偶般,僵硬地动了一下。

他迟钝地摇了摇头,从杜之年手里接过了手机。

杜之年看着沈归晚那副模样,头疼地叹了一声,“一会要是饿了就叫外卖,伤口不要碰水,有什么要洗的东西放着等我回来再洗。”

他叮嘱着,又低头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几下,“有事给我打电话,转账记得收。”

“……嗯。”沈归晚很轻地应了一声。

他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蔫蔫地低着头。

杜之年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写了张便签贴在床头柜上,临走前踌躇了一会,不放心地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沈归晚的额头温度正常,手还是有些凉,应该是退烧后的精神不济,杜之年没有太在意。

他合拢手掌,试图捂热沈归晚的左手,但掌心碰到沈归晚的手指时,沈归晚挣扎着抽回了手。

杜之年敏锐地捕捉到手指上的痕迹,想去抓沈归晚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手怎么了?”杜之年沉声问到。

“没事。”沈归晚扭过头,动作缓慢地躺了下来,“我有点累了。”

他不肯说,这种抗拒交谈的状态让杜之年不敢追问。

“要是难受了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医院。”杜之年俯身亲了亲沈归晚的额头,勾起手指蹭了几下他的脸颊,才提着包去上班。

杜之年坐在车里,不停回想着刚才在沈归晚手指上看到的痕迹。

那痕迹很新,是略深的红色,均匀地分布在除了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上,像一条线状纹身烙在沈归晚的手上。

杜之年推测那应该是咬痕,但他不知道沈归晚为什么咬自己,也想不通才大病一场的人怎么能对自己那么狠。

可沈归晚抗拒他的追问,现在他也不可能再回到楼上,把沈归晚叫起来,对这一排并不严重的伤痕刨根问底。

或许是伤口疼得受不了才咬的。杜之年替沈归晚编了个理由说服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点油门将车驶出了停车位。

杜之年在车库里耽误了一会,到医院时离迟到只差五分钟不到。

他快步赶去自己的办公室,换上白大褂,开始了新一周的工作。

周一的早晨有些忙,杜之年一直忙到下午一点才看完了所有的病人。

他来不及去食堂,熟识的小护士打包了一份午饭给他,趁他吃饭的时候和他说了周末科室里接到的病人。

“有个病人头被人砸破了一道这——么长的口子。”小护士夸张地比划着,“主任问他怎么回事,他非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真是奇怪。”

“嗯哼。”杜之年嚼着米饭,含糊不清地应着。

小护士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眨了眨眼又悄声问:“杜医生,周末约会顺利吗?”

她不提还好,一说“约会”,杜之年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沈归晚浑身带伤的模样。

上午太忙,他完全将沈归晚一个人待在家里的事情抛在脑后,可拿出手机翻开自己和沈归晚的聊天记录,出门前转给沈归晚的钱还是待确认的状态。

沈归晚大概还在睡,杜之年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醒了之后确认转账。

小护士见杜之年不回答,尴尬地咬着嘴唇。

她在纠结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戳到了杜之年的痛处,低头捂住了发红发烫的脸。

杜之年发完消息放下手机,看到小护士的动作,奇怪道:“不舒服?”

“没!”小护士揉了揉脸,慌慌张张站起身,“我刚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先去忙啦。”

杜之年茫然地看着她,习惯性摆了摆手,“去吧。”

杜之年吃完午饭,沈归晚还没回消息。

他这会估计还在床上窝着,尽管杜之年心里惦记着,倒也没有干出打电话把人从睡梦里叫起来的事情。

杜之年拨拉着手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几分钟后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又急急忙忙赶去了住院部的VIP病房。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杜之年只当是哪个爱挑剔的“病人”在刁难无辜的护士和医生,可等他赶过去,却在沈归晚住过的那间病房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禄。

他头顶包着厚厚的纱布,杜之年进来之前护士正在帮他换药,沈禄也不知道是脑子真傻了还是真把医院当成某些高档会所,一个劲冲护士大呼小叫。

一会喊她们换药弄疼了自己,一会又叫着头晕要找医生,弄得两位女护士头疼不已,最后只能请杜之年过来。

杜之年第一次见沈归晚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盯着他观察了许久。

沈禄满脸横肉,和杜之年见过的暴发户相差无几,粗鄙又丑陋。

杜之年庆幸沈归晚没有遗传到他糟糕的样貌的同时,猜测他是不是更像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