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蒙斯深深吸了两口白茶味的信息素,略微急促的呼吸才平缓下来。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在黑夜里相拥入眠。
第二天,他们谁也没有提起前夜的争吵。兰德起床后,才发现丈夫的书房里一片狼藉。他没说什么,只是在门口停留了几秒的时间,就下楼去了。
晚上回到家,他看到克莱蒙斯的书房里已经打扫干净。而半个小时后,克莱蒙斯回到家,带了一个新的花瓶和一束鸢尾花,还有三个相框。
在书桌两侧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依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克莱蒙斯在摆弄照片和相框的时候,他把鲜花修理好了,插入新买的花瓶里。他发现丈夫买的还是他喜欢的那个牌子,只不过是另一个款式。
大约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克莱蒙斯解释道:“原来那个款式没了,才买了这个。”
兰德很浅地笑了一下:“这个也挺好看。”
克莱蒙斯把结婚照和全家福都摆好,绕过书桌,站定在兰德面前。喉结动了下,他才开口:“有时间聊聊吗?”
“嗯。”兰德知道他们不能一直不提流亡武装那件事。今晚两人都心平气和了很多,是该坐下来,把彼此心里介意的事说开。
见妻子同意,克莱蒙斯伸手抓住兰德的手腕,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吻了上去,兰德也很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两人吻到一齐倒在沙发上。
丈夫的身上还穿着一套浅灰色的细条纹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是那副在内阁中举足轻重的模样。兰德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轻笑着揶揄:“你跟人聊事情都是这么聊的?”
克莱蒙斯不客气地扯开兰德的睡袍衣领,让妻子裸露出半边肩膀,上面的吻痕还没有完全消退。他捏住兰德的下巴,凑近了说:“从不。但怎么办呢,有些人好好说不听,就喜欢被我这么对待……下次别留这种东西在身上。”
说完,他低头咬住兰德肩膀上的皮肉,让自己留下的更深的吻痕和牙印覆盖情人的印记。
“弄疼我了……”语调软了下去,兰德抱住他的后脑。
“忍着。”他语气不善地说。
留完痕迹后,他又去咬兰德的腺体,注入许多信息素,让身下的Omega浑身发热,难耐地扭动起来。看着妻子的反应,他脸上的表情和缓不少,手在漂亮的身体上游走摩挲,颇有技巧地挑逗撩拨。
他不紧不慢地说:“得亏你们的军方没有出动支援力量,否则这件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布拉德利和那些流亡者的联络关系能隐藏好吗?”
哥哥的计划里是要求军方出动无人机去提供火力支援的,只不过军方退缩了。兰德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说出来。他抬腿去磨蹭丈夫的腰,低声回答:“哥哥从来都很小心。他也不想计划被暴露,给对方的武器都不是我们的,阿齐兹不会有证据的。”
“他还小心?”克莱蒙斯冷哼一声,“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不掂量自己手上有多少实力,就这么胆大包天去挑战阿齐兹。简直不要命了!”
兰德伸手脱去他的西装外套,把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斯拉诺是小国,也没有联邦这样的军事实力,但哥哥的初衷不就是想解决了穆萨的靠山,好收回半岛的土地吗?你自己也说过,在萨南半岛建立军事优势对联邦有好处。行动虽然冒险,可一旦成功,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阻力。现在只不过是行动失败了,哥哥那么想也没有错啊……”
“这么想是没问题,我也同意,解决萨南半岛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削弱阿齐兹政权。可是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求你们能和我商量,但你们做事能不能自己好好考量一下时机,不要那么激进?”克莱蒙斯在妻子胸口嫣红的凸起上狠狠拧了一把,兰德吃痛得整个人一抖,颇有些委屈地抱住他。
“哥哥就是觉得时机到了才行动的啊!”兰德整个人贴到丈夫身上,手摊进衬衣里去抚摸Alpha那线条流畅的肌肉。
克莱蒙斯似乎被他摸得舒服,神情又柔和了一点,用了吻了下他的嘴唇,说道:“那他认为是什么时机到了,联邦的谈判团正好在那里的时机吗?你们能不能有点耐心?阿齐兹上台至今,现在正是政权最稳固鼎盛的时刻,哪怕他近期颁布的一系列政令在全球范围内引起各方谴责,他在国内的统治和在南部政权中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被动摇。他的国家没有那么多人想要推翻他,仅凭流亡武装那几千号人,连合法性基础都没有,能掀起多大风浪?”
“谁知道未来他的政权会不会更强盛?”兰德还是不甘心,“按照你的设想,从外围瓦解他为自己政权建立的防御,联邦那么多部队在南北交界地带,帮助交好的政权打击反政府武装、扶植代理人和反对势力,他的力量还不是越来越强?”
“南部那些武装力量要是一两年内就能解决,我们还需要费那么大力气吗?”手指探入温热的隐秘处,克莱蒙斯耐着性子解释,“那些武装看上去都是民兵,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但他们依托地形优势和平民掩护,和我们打游击战、山地战,联邦军队在那些人手上也吃过不少亏。兰德,战争的结果有时候并不完全取决于绝对的力量对比,在别人的土地上作战,从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兰德在快感中不自觉地并起双腿,抓着丈夫脑后的头发,把那张英俊的脸压到自己面前:“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没有期限地等待下去吗?克莱蒙斯,你知道萨南半岛对我的家族有多重要。洛温家族十几代人延续至今,有多少人为了守护那块土地而战死,我的祖先的骸骨就埋在那块土地上,那不仅仅是我们已经逝去的荣耀……”
克莱蒙斯抽出手指,进入了最能令他销魂的温柔乡。他俯身抱住兰德,眼神有些凶狠,却凑到妻子的唇边,压低了声音说:“我都明白……兰德,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也愿意尽我所能给你。可我需要时间和足够的权力,才能一步一步实现,你们不计代价的冒险有可能会令我功亏一篑。你听我的话行不行?别再让你那个疯子哥哥乱来了!”
“哥哥想做什么,我从来都拦不住他。他才是斯拉诺军情处处长,我只是你的妻子,辞去工作在家带孩子,我又能做什么……”兰德故意不阴不阳地推脱。
“你又来!你就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克莱蒙斯按住人狠狠顶了一下,迫使兰德发出调子绵软的好听的叫声,“你和我才是夫妻,别忘了一开始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就算你更信任自己的哥哥,也别总是帮着布拉德利跟我作对!”
下身的快感让兰德爽得头脑昏沉,他搂着丈夫的脖子,又变回了那个性感诱人的妻子,不再吝啬让唇间泄出如咒语般的声音。眼睛里只剩下湿润的情潮,如雨后漫山遍野弥漫的水雾,笼罩着克莱蒙斯那落入迷雾之中的、被绿色蛊惑的心。
美貌又倔强的斯拉诺妻子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仰起脖子吻他,克莱蒙斯含着那双如甜蜜的毒药似的嘴唇,心里叹息着,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兰德就是这样,永远不会真正顺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置他于两难的境地。他们有着共同利益,但并非时刻立场一致;他能理解兰德的选择,但依旧会因为自己是被毫不犹豫放弃的那个而沮丧恼火。
可他也是一样自私的人,他也曾数次抛下兰德,选择了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他们如此相似,才会如此亲近又疏离。
深夜他替兰德抹完药后,把人从浴室抱到床上。兰德的身上现在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暴怒的、动情的、伤害的、欲望的,全都交错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兰德,关于他们的婚姻和爱情,他们共同的政治利益,和他们的未来。
“还疼吗?”他借着床头暗淡的灯,用指腹小心地拂过妻子脖颈上的淤痕,柔声问。
兰德躺在他怀里,光洁的手臂环着他,亲昵地贴在他唇边说:“疼……下次能不能轻点?”
克莱蒙斯没好气地斥责:“还想有下次?我警告你,不许再有下次。”
“那你对我好点。”兰德抬眼望向他,语调轻柔又带着一点点委屈。
“你这人真是……”克莱蒙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收拢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兰德。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不吵架了,下章再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