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靠在丈夫胸口,这才开始说正事:“艾格伯特恋爱的事,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了。对方的背景我也派人去查过,基本就是媒体上说的那样。”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难道你赞成这样一桩恋情吗?”克莱蒙斯揉着兰德的手指,似乎因为自己被妻子排除在知悉范围之外而感到有些不太高兴。
“我不赞成,但我不会这样劈头盖脸地发一通脾气,然后让艾格伯特去和对方断绝关系,也不会想着用手段威胁对方和自己的孩子分手。”兰德直白地回答。
克莱蒙斯被点穿了心思,一时语塞。
“总统先生,你平时对着内阁和议会那帮人那么有耐心、说话那么有技巧,怎么对孩子就这么粗暴不讲理?”兰德抬手摸了摸丈夫的下巴,笑着打趣道。
能言善辩的总统先生顿了几秒,才语气生硬地说:“他都多大了,这点事还能想不清楚吗?在媒体上闹出这种事情来,我说几句,他还跟我顶嘴。”
“他才二十几岁,又在热恋中,年轻人一时激情、忘乎所以,不是很正常?”兰德温声说道,“你这样的态度,对解决问题有什么用?”
“二十多岁也不小了,这种事早就该想清楚,而不是被一时上头的感情牵着鼻子走。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才十八岁,你都能想得那么明白……”克莱蒙斯并不接受妻子的说法。
兰德抬起眼,望着丈夫:“我那时候不一样,我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来墨菲斯的。但艾格伯特不需要。他什么都有,不需要别人帮他实现什么,所以他不会像我那样考虑。”
妻子的一句话把克莱蒙斯的思绪拉回初遇的那个夜晚。基于联姻的前提、了解过对方雄厚的家庭实力,他抱着试试的想法去参加那场宴会,谁知会对一个十八岁的斯拉诺Omega一见钟情,谁知他遇到的真是自己的一生挚爱。
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兰德的样子,时隔三十年,兰德当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依然如此清晰,就像一段反复播放过无数遍的录像,没有任何细节变模糊。他忽然有些感慨,心绪没由来地产生了一些波动,抱着妻子的手用力收紧。
“在同样的年纪,你比他更理性、更强悍,所以才能为了实现心中目标,一直维持着我们的婚姻、留在墨菲斯。否则,我恐怕都无法……”声音低沉到微微颤动,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而是转言感叹,“他在三个孩子里最像你,我也最不放心。不是说担心他过得不好,我只是不想他也碰到一个……一个不是那么好的人。”
他总觉得,他和兰德的孩子就该配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艾格伯特的五官看上去比兰德锐利一些,灰绿色的眼睛却比兰德的更加柔媚,自从分化成Omega后,身边的追求者就络绎不绝。他警惕地替儿子隔绝所有Alpha,避免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接近艾格伯特,却没想到防住了一水虎视眈眈的Alpha,反倒让一个Beta成了漏网之鱼。
即使对方自身再优秀,一个在戒毒所的父亲,一个欠下一大堆赌债的母亲,这样的家庭,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虽然他和兰德有的是手段,可以无声无息地替孩子解决问题,但那些糟糕的事情,或者说可以预见的糟糕的可能,是艾格伯特本来不需要经历的,因为选择了那样一个人,人生中才会出现那种可能。就像当年的兰德,如果不是来到墨菲斯、选择和他在一起,感情的道路上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磋磨和困苦。
怀里的妻子并没有反驳他的话,他却继续问道:“如果你当年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家庭是那样的,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兰德毫不避讳地坦诚回答,“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关,先入为主的印象会让我直接剔除这样的选项。只不过,你家里的状况,我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当时的我在热恋中,主观情感战胜了理性,根本没考虑过放弃,而是选择继续和你走下去。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们才有今天,我才能真的实现当初的愿望。”
克莱蒙斯心里对这样的答案早有预判,他们都不是脆弱的人,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为了体恤对方的感情而说假话。他原本还想问妻子,在他们的婚姻过程中是不是真的有过离开的念头,现在他又不想知道了。答案显而易见,他只是不想听。
“兰德啊……”他喊了声妻子的名字,但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吻上对方的嘴唇。
在唇舌相交的瞬间,他才感到心口剧烈的疼痛舒缓了许多,鲜活的气流重新注入闷钝的胸膛里,他得以喘息,得以放心地拥抱他的妻子。兰德一直没说话,而是抬手抚摸他的后颈,像是安抚,又像是提醒他,此时此刻的他们依然好好地在一起。
吻着吻着,他顺势想把妻子压倒在沙发上,却被兰德抵住胸口。
“去床上。”他的妻子这么说。他听话地把兰德打横抱起,边和对方接吻,边把人抱上床。他急切地从背后压着兰德,双臂把对方整个圈住。弹软挺翘的臀部挨着他的下体,他咬住Omega后颈的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隔着薄薄的睡袍,感受臀肉在他的性器上蹭动。
插入时,他看到妻子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睫毛像溜出来的羽毛,在灯影下扑闪跳动,高耸的肩胛骨像振翅的白色蝴蝶,飞掠过他的心头,掀起阵阵飘荡的涟漪。他忍不住俯身,把兰德牢牢锁在怀里,沉迷地用脸颊蹭着那柔软的棕色发丝。
“你总是这样……正事,正事说一半就……”兰德轻喘着抱怨。
“忍不住了,先做再说。”他挨着妻子的侧脸,沉声哄人。
“烦人!啊!”兰德被顶到深处,不自觉叫出声,回过神来又狠狠在丈夫手上咬了一口。
被咬了一圈牙印的克莱蒙斯纹丝不动,只是紧紧搂住妻子的身体,感受自己和爱人亲密无间的交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有过那么多次失去兰德的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利益和野心把他们在理性的层面捆绑在一起,他都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样的借口留住他的妻子。
他们之间谈论事情很少发生这样的方向性偏移,明明在说艾格伯特的恋情,克莱蒙斯忽然又开始发疯。不过兰德已经习惯了丈夫的神经质,能用一场性爱解决的情绪问题,他也懒得多说。他反手托住丈夫的脸颊,侧脸吻上对方的嘴唇,身下的疯狂抽插放缓了,克莱蒙斯如饥似渴地含着他的嘴唇,与他激烈舌吻。
在射进妻子的身体里后,克莱蒙斯平静了许多。激烈的情绪在温暖的流水中消散成萦绕心头的柔情,他断断续续地亲吻身体微微发颤的兰德,目光色情又缠绵。
兰德搂住丈夫的脖子,用那双湿润美丽的绿眼睛瞪着对方:“能好好说话了吗?”
“嗯。”克莱蒙斯着迷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嘴角带着放松的笑意。
“舆论方面,你认为怎么处理比较好?”兰德躺在丈夫的怀里问。
克莱蒙斯抚摸着妻子的腰,回道:“冷处理,总统府邸这边不承认不否认,但需要那个人配合。万一他在外面到处对媒体胡说八道,对艾格伯特的影响只会更大。更何况,本身现在众议院正在就医保问题向我们施压,即便这其中没有关联,也容易引人遐想。”
兰德点点头:“伦纳德明天会去见那个Beta,我和他关照过,至少不要让艾格伯特的感情状况再被媒体以这种形式曝光。希望那个人真的如他自己所言,恋爱不是为了利益。”
“其实这些问题,你现在都能很妥善地处理。”克莱蒙斯知道妻子已经安排好了。
“但也得和你保持一致啊,万一你自己有些什么别的想法……”兰德笑着调侃。
克莱蒙斯没好气地在妻子腰上掐了一把:“又讽刺我!”
“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兰德摸了摸丈夫的脸颊,以示安慰。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至于艾格伯特的感情问题,我也和他说了,感情和婚姻是两码事,让他自己先想清楚。感情可以被爱和激情主导,但如果考虑到婚姻,我希望他能更理性地去了解婚姻会带来什么。不过目前看来,他还没有真的考虑到和对方结婚这个层面。”
“就像你先前说的,或许他并没有明确的需求,所以恋爱时不会想太多。对方那样的出身,恋爱可以,但如果想结婚,我不可能同意。我想你也不会赞成。”克莱蒙斯抱着人说道。
兰德忽然仰起脸,凝视着自己的丈夫:“你不是说他最像我吗?”
“嗯,怎么了?”克莱蒙斯也看向妻子。
“那就给他一点时间吧,他自己能想明白的。”兰德靠回丈夫的怀里,神色淡然。
克莱蒙斯看着怀里的妻子,三十年来从未令他有一丝厌倦的脸就贴在他的侧颈。他猛然间感到一阵澎湃的冲动,大脑理性思考的运行机制被欲望推翻,服从了本能的激情。于是他蛮不讲理地又把兰德压在身下,和妻子嬉闹着做爱,一直到深夜。
此时,沉浸在性爱中的总统先生和第一夫人不知道儿子将来的感情和婚姻会是那样一种模式。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艾格伯特也确实想明白了——他想要的,他不做选择。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早更新!(因为一会儿又要开会QAQ)周五要汇报工作,周四还得请假o(╥﹏╥)o
总统先生和第一夫人祝各位读者宝宝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