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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洪炟是饿醒的,胃也疼头也疼。
洪春放一大早就走了,洪炟掌根揉着太阳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几个保鲜盒里都是洪春放提前给他弄好的菜,他拿出来热了热,随便吃了一点。
绞痛的胃舒服了些,他走到阳台的躺椅坐下,点了根烟。
这个房子当初买的时候,俩人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大阳台,大落地窗光照通透,窗外不远就是半山公园,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视野特别好。洪春放当时笑着说以后没事儿可以一起在这儿喝喝茶晒晒太阳,于是装修的时候洪炟特意花了心思,把阳台规划地特别舒适。
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这个阳台对洪炟来说早已没什么温馨可言,他已经不记得在这儿被按着做了多少次,屈辱,挣扎,恐惧,疼痛……哪怕此刻阳光晒得人头晕,那些情景闪现的时候,他依然浑身发冷。
洪炟平复了一下呼吸,烦躁地想驱赶脑子里的东西,忽然,他的视线随着伸出去往旁边的烟灰缸里弹烟灰的手顿在那里,微微颤了颤。
昨天被按满烟蒂的玻璃烟灰缸被洗得干干净净,泛着剔透的光。
谁帮他洗的,不言而喻。
洪炟看了一会儿,手轻轻拿开,把烟灰弹在了地上。
洪春放给的感情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洪炟想逃离是真的,放不下也是真的。
他找不到洪春放这份爱里的意义,他不明白为什么。
洪春放也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行……
这件事从来就无法沟通,无法从各自的立场去说服对方,洪炟很倔,可他有什么办法,洪春放比他更倔,更不管不顾。不管洪炟有一万个不可以的理由,洪春放只有一句话:我不在乎。
被电话惊醒时,他睡得额头沁出了细汗,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洪春放电话里问他吃饭了没。
他说:“有事儿?”
洪春放顿了顿,说晚上要加班改车,太晚的话就睡在店里不回去了,冰箱里买了菜,让他自己弄点吃的,要是不想做就叫外卖,少喝酒。
洪炟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洪春放晚上真的没回来。
洪炟其实也不太确定,反正他喝多了倒头就睡,人就算回来了只要不动他,他也不知道。
次卧的门开着,被子随意地卷了卷放在床头,还保持着前一天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洪春放开始回自己卧室睡了,洪炟倒是没怎么留意过这一点,毕竟洪春放想跟他做的时候,这个家里哪里都能做,主卧或者次卧,沙发或者阳台,厨房还是洗手间,只要洪春放心情好或者不好了,随时都可以把他按在任何地方,扯掉他的裤子,分开他的腿。
冰箱里没有酒了,洪炟看了看,冷着脸甩上了冰箱门。
手机里有几条洪春放的信息,依然是叮嘱他按时吃饭,少喝酒。
洪炟面无表情地删除。
家里没酒他待不住,在阳台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好一阵子没去酒吧了,看看日子正好月底,他换衣服出门,打了个车直奔酒吧。
下午酒吧里没什么人,洪炟推门进去的时候,吧台的几个调酒师正在整理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
“四哥。”他们笑着跟洪炟打招呼。
张姚正跟几个看场子的年轻人在二楼玩牌,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起身走过来。
“四哥,身体好点了吗?”
这阵子熟的不熟的,但凡打听洪炟怎么这么久没露面的,洪春放一概交代就说身体不舒服。
“嗯。”洪炟接过他递来的烟噙在嘴里,低头在他手上点了火,抬脚边往三楼走边问:“吃了吗?”
“没呢,一会儿跟他们几个去随便吃点儿。”张姚跟在他身后。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有股轻微的烟味,洪炟没在意,他走过去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打开了电脑:“上个月账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