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隔离日(2 / 2)

绵绵 馄饨皮而 1990 字 1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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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很多楼都建得很漂亮,但医务室这栋楼一直没翻新过,基础设施还是几年前的,已经有些旧了。隔离室都是单间,但空间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一张书桌。独立卫浴,墙上钉着一个新的药柜,里面有一些基础的抑制贴和抑制针剂。

但应绵不是很介意,唯一比较难忍受的是这里面很冷。才吹了两天花店的暖气,他那贪图安逸的分子就悄悄萌生,但有些罪不必硬受,只是时机不对,得等到明天生理委员才能再过来,他需要一床新被子。

把门给反锁上,隔离室里不会装监控,值班的那个男医生也偷懒去了。应绵从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确是悄无人声,才收敛起神色,打开书包。先把那两本本子拿了出来,放在床边,又把手伸进书包内里的夹层摸索着什么。

书包隐秘夹层里有他藏起来的东西,一个很小的方块型打火机,像是一个褐色糖果,打火机旁还有一包用纸巾包着的东西。

小心剥开来,看到一截有明显断口的刀片,是平时用来剪花束的缎带和切割包花的香纸的。既然是断开的自然还有另一半,那一半还在花店里,这一截则给他据为己有了。

他打开那本笔记本,翻了翻,其实只有前十几页有内容,上面有一些连接起来的路线和一些圆点,组成了一副很简略的地图。

脑中有一些画面,恍神了片刻。顷刻还是用刀片在笔记本边线上划割下这有墨迹的十几页,尽量掩盖住使用痕迹,然后蹲在药柜旁边,把那些纸张一页不剩折起来丢在了马桶,随后点燃一角,看着那些纸张被火焰洞穿,慢慢烧成了灰。随着水流冲下来,那些东西最终连灰烬都不剩了。

隔离室到了点就断电了,房间有干燥的药物的气味,没有开暖气,像身处狭窄的病房。他打开药柜,拿出一张抑制贴,给自己换上。

应绵坐在床边,在这浓稠的陌生的黑暗中,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深沉的空间仿佛和十二区纬度重叠,离得最远的两端,同时充满不安。

晚上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他把能套的衣服都套上了,还是周身抖颤发冷,正是发情期最严重的阶段。没想过这次能到这个程度,原来前几次的发情期都不算是真正濒临,他这无知的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门铃准时响起,他打开门让昨晚那个男医生进来,男人进来检查了他的体温和信息素浓度,确定还在正常范围中就走了。他的腺体只有初初为他诊断的女校医能看,他自己对着药柜的镜子揭开一角看了看,还是红肿,溢流的气息还是淡淡,但竟有了些成了形的甜蜜的感觉。

这是一个成年omega慢慢会显现出来的腺体特征,还挺神奇的。他回到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看,上面有温洵上早习课之前发来的信息。

——今天到我们组打扫实验室了,我和生理委员没时间去看你了,你有需要再跟我们说,我们明天过去。

——好,你们先忙吧。

他又躺回到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间的气味有安定的作用,还是腺体失常牵连得他身体也变累,他又昏昏欲睡。

又是没有阳光的一天,手机在手边震动起来,应绵盖着那张无论抱着多久都没能暖半点的被子,手指冰冻地把手机捞过来。一个陌生人来电,来源是个人终端。

“你好。”应绵有气无力的。

“我在温洵那里拿到了你的号码。”对面男声清朗干净。

“你是谁?”应绵摸了摸额头,在他听来,话筒那边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网,模糊地传送过来。

“温澈森。”

“噢,我挺好的。”应绵胡乱说着,可能是因为发情期的缘故,他的情感非常低落,“谢谢你。”

温澈森还什么都没说,应绵便假设了他善良的立场,温澈森苦笑了一下,明白他接下来讲什么应绵可能都听不明白,便直入主题,“我今天能回来一趟,你需要带什么吗?”

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些用来消遣的小物件,游戏机或者漫画什么的。

应绵却说:“你能给我带一张被子吗?我很冷。”

“好。”

应绵睡到晚上才醒来,还没到停电的点,房间里是黄色的灯光,手机滑掉在床下,但他已经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抓起过手机,更不会记得自己曾接过一通电话。门口放着两盒盒饭,他中午没有食欲,便没有吃,眼下已经攒了两盒,医生也没进来问。

这一条走廊有两排房间,但门口的登记牌都是空白的,说明里面没有住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简单吃了一顿饭之后,他端坐在书桌旁,看温洵给他发来的上课笔记,今天有两三节自习课,还有一节艺术鉴赏课,所以真正的上课内容不是很多。他用了两个小时把这几篇笔记给看完,中途认真地在那本被处理过的笔记本填上了新的内容。

在隔离室待着的日子过得很煎熬,一分一秒都过得很漫长,但他以前不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与妈妈分开,一个人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但可能现在还好点,有人会来看他,有人会记得他。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再一次来到药柜前,把抑制贴给撕下来,只给自己打了一只基础的抑制剂,不同时用上两项信息素特殊期抑制措施,腺体负担会轻很多。把阳台的门锁上,坐在一张矮凳上,让风把腺体溢流过量的信息素给吹散。

黑夜来得很快,他又回到那张冰冷的床上,就这样又过了一晚,还以为无论多少次醒来睁眼都会看到自己可怜地缩成一个团子的样子,第二天却感觉不同。

好热,他从被子里探出半张脸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多盖了一张被子。一张不算厚但很温暖的被子,洗得很干净,有清新的味道。他流了许多热汗,流汗是好的,校医姐姐说,这样腺体异常症状就能彻底消失了,尽管此时像被投到水里淘洗了一遍,看上去很狼狈。

他坐起来,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上下两层,有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一定是生理委员或者温洵过来了,他放松下来,可惜那时他还没想起自己并没有对他们倾诉过自己睡得不好,也只字未提他冷得周身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