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家快七点半了。
把水果箱子都搬进屋里后,肖明军简单补了货就要带着乔艾清去医院复查。
本来他想开季岑的车去,但季岑的车借出去了还没还回来。
他不得不开着他的小货车带着老婆去洋南中医院了。
戚衡留在四季水果里帮着摆水果,季岑回到永利也打算开门营业了。
将军被放出来后趴在外面晒太阳,除了乔艾清没吃完的一个肉包子它还捞着了一根香蕉。
季岑走出来在永利门口蹲下说:“将军是该洗澡了,屁股上的毛都打柳了。”
戚衡站到水果店外看着吃东西的将军说:“这边有宠物店么。”
“瞧不起长青呢啊。”
“洋南那边它这种体型洗一次澡要七八十块。”
季岑:“都差不多吧。”
“它洗一次澡,我在加油站一天可能就白干了,”戚衡笑笑,“所以我一般就自己给它洗,但是真的太累了,吹毛累死人。”
季岑想了想说:“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可以带江边去洗,很多养大型犬的夏天都去那洗。洗完了江风吹干,挺好的。”
戚衡没想到还能这样,他说:“让吗?”
“咋不让呢,西宾这边的是下游,我还在那洗过车呢。”
“那中午吃完饭,带它去试试。”
季岑:“看看我车能不能回来,不能的话我跟你一起,不然你也不会开肖明军那货车。把将军放车斗里就行。”
“钟正浩还没回来?”戚衡问。
季岑摇头:“没有。”
戚衡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天气不错,就是热。”
“可不是么,”季岑打了个哈欠说,“时刻想打盹。”
乔艾清胳膊上的石膏敲掉了,回来的时候见她下车,季岑都有点看不习惯了。
还好是骨裂,要是骨折了,不知道石膏还得戴着到什么时候去。
正好马上婚宴了,石膏拿掉后形象上不受影响。
“还是不能干重活,”肖明军说,“继续养着,慢慢就好利索了。”
乔艾清:“我也没有重活可以干,也就是做做饭。”
一说做饭,她便问戚衡:“你跟季岑中午在家吃的吧?”
戚衡点头:“在啊。”
“我怕你们俩突然又要到外面跟朋友吃,以后都得提前问,不然多做了饭菜,我跟你肖叔得吃好几顿剩的。”
“不过吃完饭我们不在,”戚衡将水蜜桃金字塔的最后一颗轻轻放上后说,“要去江边给将军洗澡。”
“别去太早了,又晒又热。”肖明军说。
戚衡:“没事,那样将军的毛干得快。”
乔艾清:“去吧,可别进深水区听见没。”
“知道了。”戚衡回应道。
“儿子,通知你上班了吗?”
“还没,但估计快了,就是抹一层水泥等风干的事。”
季岑等到吃完午饭也没见他的车被钟正浩开回来。
钟正浩仍然联系不上。
他只好锁了店门跟肖明军要了车钥匙。
戚衡引导着将军助跑跳上货车车厢后,坐进了副驾驶。
离开长青后车里放起了音乐,是季岑随便调频道找到的。
戚衡似乎对这首歌很熟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在轻轻地跟着打拍子。
那修长的手指每下都卡在点子上,也卡进季岑心里。他之前也听过这首歌,但他没觉得如此好听。
这次仔细听了听,竟然觉得非常不错。跟现在去江边的心情也挺搭配的。
他想不明白他咋宁愿关店也要跟戚衡带狗洗澡,平时自己守店的时候他寸步不离。
赚钱在他那向来第一要紧。
这几天心却飘了。
就当放个假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到了沿江公路风就是潮湿的了。
那股子潮湿里含了让人兴奋的颗粒,闻着那江水的味道,就忍不住在这大热天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车又开了很久才找到江岸相对平坦的地方。
一路过来看到有不少人洋洋洒洒分散在江边上。有的在玩水,有的在疯闹。
江面上有拦了警戒浮标,浮标以里允许人进,浮标之外是深水禁区。
别说是夏天了,就是冬天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冬泳。
把车停好后,戚衡就牵着狗跟在季岑身后往里面走。
季岑今天穿了件白底深蓝花纹的衬衫短袖,搭配了条卡其色大短裤。
“你好像来海边度假的。”戚衡说。
江风一吹,季岑的短袖猎猎作响,他笑了:“我他妈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戚衡小学五年级的暑假,作为他考上了重点初中的奖励。乔艾清和戚井合带着他出去旅了游。
他们三口人第一次出去玩,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个有海的城市。特别梦幻,特别美好。
以至于他对那个城市很向往,后来考大学填志愿,他也选了那里。
只是没想到,他们三口人那年夏天的欢声笑语,跟他用心规划过的未来一样,都成了海市蜃楼。
他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有机会去看海吧岑哥。”戚衡盯着不远处乌了巴突的江面说。
季岑伸了个懒腰:“那必须的。”
紧接着季岑就关注到了斜前方几个看起来是放了暑假偷跑出来玩水的小学生。
在确认了根本没有家长陪同后,他大步走过去,噼里啪啦一通责骂加恐吓。
小朋友没想到这大哥哥长得帅却特凶,都被吓跑了。
季岑看着那几个淘气小子离开后回身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对戚衡说:“开始吧?”
将军似乎很喜欢江边,从靠近后就一直在试图往前跑。
戚衡弯腰解开牵引绳后它立马就跑进了水里。
江水一点点没过它的身体,只剩一个狗头飘在水面上。
见将军以极其快的速度还在往里面游。季岑用手遮住太阳看过去说:“不喊回来?”
戚衡席地而坐,望着江面笑着说:“让它先把自己浸透。”
季岑试图召唤将军地喊道:“将军!过来!”
将军向岸边看了一眼,但只是一眼,它就继续专注地狗刨了。
戚衡用手在嘴边扩成喇叭状:“将军!过来!”
同样的口令,戚衡喊完以后。江中的狗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立马调转方向赶过来。
离开水面后它大步地跑,甩起来的水花在太阳下闪着光。
季岑笑道:“妈的,真是浪费我的猫罐头,这只白眼狗。”
将军跑到跟前后戚衡来不及闪躲,被撞了一身的泥汤。
他抹着脸上的泥,逮住将军笑着说:“岑哥,沐浴露给我吧,你往后稍稍,别也弄你一身了。”
季岑边后退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小瓶沐浴露。
是他吃完午饭去给方丈缝针的宠物医生那用一根烟换的。
他要给钱,那医生不要。就送了他瓶足够一次性使用的旅行装。
他拧开封圈后像扔手/雷一样,扔到了戚衡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