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衡:“还没考,我怎么知道。”
“预测一下呢。”
“不知道。”
六甲叹气:“我可都跟别班老师把牛逼吹出去了,你千万要给我争气。”
“我尽量吧。”戚衡淡淡道。
六甲甩手:“那行,回去吧。”
“那我......”
“站着。”
戚衡挪着步子迈进教室一看,屋里站着的基本都集中在他座位附近。
好像是件多么光荣的事一样,见他进来,一个两个都龇牙咧嘴地冲他笑。
戚衡对站着也能闭眼睡觉的伍照真是服了。
他拉开椅子站好后,从书包里拿出书,弯腰双手撑在桌面上看。
六甲在过道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走的时候,他就听见书包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听那频率应该不是来电而是群消息。
为了遮掩手机震动声,他书页翻的特别勤。
六甲从后门刚一消失,他就摸出手机想把群消息屏蔽。
操作前查看,发现大家在说晚上聚一聚的事。
那哥几个也以为季岑今晚就能回长青来。还觉得正好这个周日的晚上戚衡也没有晚自习,难得人员齐整。
听季岑说明天才回,大家就想着推到明晚。
季岑:明晚戚衡不就没时间了吗?怎么都是缺一个,你们该聚就聚你们的。我晚上也有饭局的,亏不着。
其他人都在讨论晚上干啥。只有戚衡向季岑发问:你晚上有啥饭局?
问就问,咋还在群里问。
季岑也只能在群里回复:要请池医生吃顿饭。
本是说到这个程度就行了,但季岑忍不住就非要解释个明明白白。
他继续发消息说:人家这次帮了不少忙,这都要走了,总要有点儿表示。
戚衡回复了个“啊”就屏蔽了群消息并放起了手机。
直到晚上放学,他才把手机重新拿出来。
未接来电好几个,未读消息就更不用说。
但他不觉得是什么要紧的事,毕竟没有一个来电和消息是季岑的。
去自行车车棚取完车的他也不知道要给谁回电话,就在群里发消息说:我才放学,你们都给我打电话干啥?
汪鹏:想告诉你去哪集合,可都没算准你的放学时间。我们现在都已经到了,你直接从学校过来吧。
吃烤肉和打台球后大家决定一起去泡澡。
在西宾,最金碧辉煌的两个建筑就是洗浴中心和KTV了。
进了门后的待遇分分钟让人觉得钱没白花。
澡堂子里六个人同在小池子里泡澡,氤氲水汽下侃天侃地欢乐无穷。
搓澡师傅都加入了他们的阵营,最后差点儿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喝点儿。
汪鹏:“邵小七,你瞅瞅你黑的,你跟大衡差了不只一个度。”
“我天生就这样,我能咋办。”邵敬承搓自己胳膊说。
豁牙子向后游去,:“你别掉色吧你。”
邵敬承撩起水扬过去:“你他妈才掉色呢!”
一场水仗突然就打了起来,特别乱,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说起豁牙子在追孙舒瑜的事后邵敬承发问:“我之前怎么听老大说那姑娘有喜欢的人来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戚衡一眼,戚衡对视回去:“你老大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钟正浩把豁牙子后背拍的“啪啪”作响:“我草,那你也没了解下戚老五有没有想跟孙护士试着发展的意思就下手了?”
“谁说我没了解的,”豁牙子笑着看向戚衡,“你跟孙护士根本没可能,是吧戚老五?”
豁牙子话里“没可能”的发音拐来拐去还渗透了心知肚明的得意。
戚衡本没有当回事,在最后冲洗完穿衣服的时候,更衣室里豁牙子却边穿衣服边跟他说:“以前我就琢磨着得啥样的女人能把我们岑子征服了,没想到最后他看上了个爷们儿。戚老五哇,希望你跟岑子是能圆满而长久的。”
戚衡猛地回身,脖子上的银链晃起弧度又砸落在他皮肤。他看到豁牙子没事人一样地套上毛衣,看都没看他一眼。
看他的是另一个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林特加。
林特加照着镜子扒拉着头发,似乎也是心明镜儿似的。他动作不停地从镜子里看着戚衡说:“我第一次接触你们这种事,还是两年前的时候。”
戚衡更懵了,他没想到林特加能因为这事如此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因为知道了点儿事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跟我师父大吵了一架,”林特加撇了撇嘴继续道,“我一直都以为我师父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是因为对我妈放不下。”
说到这的林特加突然笑了:“原来他始终都是对我爸放不下,哎呀他们那个时候想在一起真的是难……”
落落大方的一席话,让戚衡脑补了很多关于林特加他爸和常师父那个年代的画面。
他全程没吭一声地看着豁牙子跟林特加接着聊了起来。他也只能跟着往下听。
如果这俩人知道了他跟季岑的事而没有反感和排斥是爱屋及乌的话,那戚衡知道,他是那个“乌”。
豁牙子说着说着扭头道:“戚老五,我在南面你们这种关系见得多了,所以就好奇一下子,想问你一句。”
戚衡轻吐:“问。”
“你跟岑子,”豁牙子连说带比划,“谁是被压那个?”
两双知道多了不怕被灭口的眼睛在盯着戚衡,戚衡的微表情显示他很抗拒聊这个问题。他甚至还停留在上个不解里:这俩人是怎么知道的?
江立文知道那是因为亲眼看见了。他跟季岑平时跟哥几个相处的时候没有异常吧?怎么还有人不告而知?
难道是他们自己意识不到他们太过亲密了?
他不答反问:“你们......是全都知道了?”
林特加想了想摆手:“没有吧,应该就我俩。”
戚衡动了动眉毛,已经有两个都在他们不知情下知道了,那都知道不是早晚的事吗?
回到永利已经快十一点。
戚衡习惯性进屋反锁了门就拨通了季岑的电话。
但季岑却没接。
季岑的手机在跟池景明吃饭的时候调成了静音。
还没调回来是因为他跟池医生的这顿饭仍在继续。
池景明九点多才来赴约。他们又是边吃边聊的。所以进程慢了点。
肖明军得多注重休息,季岑就没这么晚带他出来。
池景明比季岑大八岁,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季岑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官方的“池医生”变成了熟络的“池哥”。
聊天时候,他们除了说肖明军的病情就是聊他们的共同交际——常师父。
“常师父别看脾气古怪,其实他人特别好,”季岑笑着说道,“经常照顾街坊邻里的。一口东北话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不过我听说他原本好像是南方人。”
池景明点头:“对,但他本硕博都是在北方读的。几年前因为一位很重要的友人意外离世,他突然辞去了省大医院的一切职务。再然后就莫名其妙在你们那里开了个牙科诊所。我有几年没去拜访他了,今年过完年打算去一趟。”
季岑连忙道:“要过去时池哥你得跟我说,你到那边我可还得再好好招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