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岑哥来找他了。
在问季岑在哪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释怀。挂了电话的他忍不住蹦起老高。
能将困在戚衡躯壳里那个活泼欢脱的灵魂放出来的人,恐怕只有季岑。
压抑被掀翻,与遗憾绝断。半年的时间都没彻底做到的事,在要去见季岑的路上他做到了。
在那个商场门口等着的季岑也是处于半颠风状态。他用最快速度解决好了肖明军的身后事也平复了失去至亲的悲伤,却听汪鹏说戚衡走了好几天了。
他没有犹豫地立马买机票,只想先来这一趟。
季岑什么假设都做了。从戚衡不一定会接他电话到戚衡不一定会听他解释。
他也准备了很多开场白,却在听到戚衡的声音后,用了根本就没准备的一种。
他对戚衡愿意不愿意出来见他没什么把握。毕竟他们分开,是他的问题,不是戚衡的问题。
戚衡心里还有没有他,他也不知道。他的打算是,就算戚衡心里没他了,他也要不怕再使出浑身解数地住进去。
想和好这件事不管多难,他都要先从腆着脸来找戚衡开始做起。
机票买的太急,经济舱没票了,他就狠狠心买了商务舱。
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支撑着他的,是他对戚衡那份被他掩藏起来的从没变过的心意。
等待漫长且甜蜜。他不敢离开戚衡说的原地。
离开长青前他说的是,他想出去散散心。大家都以为他困在肖明军离去的悲伤里走不去想换种心情。
可他都没等到达目的地,邵敬承就给他留言问:老大,你是不是去先城了?
季岑早查看了那条消息,却一直没回。
他问汪鹏要戚衡的电话号码时,墙就开始透了风。
他思来想去,回了邵敬承四个字:好好看店。
消息发送成功,收起手机抬头的时候,季岑就看到了戚衡正沿着不远处喷泉池的边缘朝他走来。
他们见面了。在这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都市里。
季岑迎着戚衡走去:“不是说了到附近联系我吗?”
戚衡停下来说:“你看看这周围谁有你穿的多。”
季岑已经轻减了行头,但还是不够力度。他在省城上飞机前零下二十多度,下了飞机零上二十来度。
在东北生活习惯了的他低估了这里跟老家的气温差距。此时他穿着厚毛衣和绒里运动裤。这还是羽绒服和棉裤都被他在机场换掉塞进背包里的结果。
这样的季岑在往来行人里确实显得臃肿又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外地刚来的。
戚衡怕路上堵车,选择了坐地铁。他打地铁口那边过来,在天桥上就锁定了季岑。
寒假见的两面起了铺垫作用,这次的见面少了很多唐突。
戚衡说:“你把毛衣脱了吧。”
季岑:“里面是线衣。”
“那也脱,热。”
在这么个时尚大都市,哪有单穿线衣的道理,季岑摇头:“还是别了吧。”
“你包里没带薄一点儿的衣服来吗?”
戚衡也不等季岑回答就拉开季岑肩上的包。里面被压缩的羽绒服突然得到了外扩空间,冒出了一大块儿。
季岑开始努力地想要再把包拉好:“我出来的太急,根本忘了这边会热的事。”
挺机灵个人,此时像个呆瓜。戚衡走向了身后的商场大门:“那先去弄两件薄的。”
季岑打死也想不到他们俩见面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到商场服装店的衣帽间里换衣服。
要不是他刚才全部心思都在等戚衡来,他应该会想到自己先进来弄一身合适的。
戚衡看着季岑脱掉了毛衣。线衣被带起的弧度正好漏出了腹部。他伸手挡住了下落的衣角,指尖轻碰着那两行他在雪地上见过的摩斯密码。
季岑真的纹了上去。应该是在他们分开的日子里,不然他们在一起时,季岑身上有几个痦子他都知道。不可能看不到。
季岑将衣服拽好,换上拿进来的薄料休闲裤。
戚衡好久没看季岑在他面前穿裤子了。季岑总是一条腿都还没完全穿好就急着伸进另一条腿。
他伸手去扶的时候才明白,跟季岑在一起形成的某些习惯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他突然有些难过地看着季岑说:“你得先告诉我,我们现在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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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和好是116,结果翻了大纲,发现是117,所以还是按照大纲来的来,得尊重下当时写大纲的阿礼。但是!117也一起放出来,不就不需要你们等了么。我可真聪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