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皮外伤,滕狐先生不是江湖出身吗?怎地还如此大惊小怪。”
这一回,滕狐没有说话。
但他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面前少年的身体。
半晌,他收回了目光,眼底的种种探究情绪也随之收敛,似乎打算作罢。
“算你们走运。狄墨带的是李苦泉这只瞎狗,若是换了旁人穷追不舍,就算你是青刀后人,也活不到现在了。”
他说罢,越过两人径直向外走去。
李樵就站在秦九叶右手边,那滕狐也是从右侧经过,与那少年擦肩而过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中滑出,金色的、亮亮的。
他的动作并不快,但十分隐蔽,这是善于下毒、精通暗器者的最高境界,相比于那些见血的拼杀,他们善于在无声无息中取人性命。
一股阴风从身后暗室中吹过,而那少年正站在下风口的位置。
滕狐嘴角勾起,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有什么就要悄无声息地钻出……
突然,斜里冷不丁伸出一只脚来,直向他下盘袭来。
秦九叶从来不知道,原来身体可以快过思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那滕狐是用毒高手,手头功夫自然不错,可脚下功底却差些,虽察觉到她动作,但仍有些闪躲不及,她一脚跺下来,正中对方几根脚趾。
她穿的是双旧鞋,鞋底子补来补去、纳得能有墙皮厚,而那滕狐脚上是细丝履,为了夏日清凉,鞋面薄薄一层,如同糖人外的那层脆皮,当下被她“重创”,大叫一声弯下腰去。
秦九叶眼疾手快连忙将李樵推到一旁,自己凑上前去关切道。
“诶呀实在不好意思,这几日熬夜熬得狠了些,有些头晕眼花……”
滕狐恶狠狠挥开她的手,粗喘了几口气,一双黑手握紧成拳,半晌才恢复了先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盯着脚背上的鞋印子幽幽开口道。
“听闻和沅舟在被带走后没多久便暴毙而亡了,不知你先前备下的那些方子究竟是打算用在谁身上?”
秦九叶小人得志的脸僵了僵,随即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你说你师父为追寻秘方真相、潜心钻研数年,不知是躬行实践还是纸上谈兵?”
滕狐顿住,半晌才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别急,你总会知道的。”
他说罢,狠狠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不愉快的对话就此终结,直到滕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秦九叶那只被冷汗浸透的手才缓缓松开。
此刻她可以肯定,滕狐定已怀疑到了李樵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