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家给王韶撑腰,苏景殊并不担心开拓河湟的战略会被几个不知死活的熊二代和熊家长干扰,问清那边的情况後继续忙活他们自己的事情。
马匹到位,重甲到位,只待选出千名能拉两百斤硬弓的精锐士兵就能开始训练。
——再现重甲军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还有就是,边州武器消耗量大,不能所有兵器都靠京兆府或者庆州军器监,盐州城内也得有个可以供应常见弓弩兵器的兵器作坊。
火器可以先放一边,弓箭必须得自己造。
西北各军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卒都配有弓箭,党项骑兵战斗力强悍,他们近战没法占上风就得突出远程的攻击力,所以弓箭是正规军和民兵都必须训练的项目。
箭支消耗那麽大,光靠别处供应得累死负责运送的民夫。
修建兵器作坊的奏疏已经送走小半个月,想必这几天就会有回信,现在先来说说士兵选拔出来後要怎麽训练。
各地军队的训练都大同小异,除了练习各种武器就是演练阵法,其中演练阵法为重。
阵法,就是那个打仗时没啥用只看上去有气势的阵图。
自从官家取消武将必须有阵图才能出兵的限制,各军的训练路数也开始改变,毕竟战场不是闹着玩的,花架子摆的再吓人也扛不住真刀真枪。
西军有自己的训练风格,他是文官不会练兵,也不敢外行指挥内行,只能根据後世军队的日常训练模式来提点意见,采纳不采纳还是负责练兵的武将说了算。
後世的训练模式不一定适合现在,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用现有的法子一样能练出以一当百的精兵。
还有就是,来盐州不用担心钱不够用,也不用委屈将士们一枚铜板掰成两半花。
他苏景殊别的本事没有,搞钱方面还算有点小小的天赋,就算委屈衙门的官也不会委屈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桑博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练兵时能用赏赐吊着兵?”
苏景殊点点头,“桑将军提前将需要用到的银钱算好,只要不太出格就能批下来。”
西军的军饷能按时发放,但是军饷足够养家的只有禁军,厢军和乡兵弓箭手军俸微薄,想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必须有足够的银钱。
说的再好听都没有实打实的铜板好用,没有士兵能挡得住赏赐的诱惑。
世上没有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的好事,想让士兵卖命就得把基本的保障做好。
只要吊在面前的胡萝卜足够水灵,驴子们就会有无限动力去训练。
桑博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心情更好,难得遇到个不卡银钱的文官说话时也越发亲热,“苏大人,咱们来好好说说那个按名次分阶梯发赏赐的新法子。”
难怪元帅平时老夸苏大人和寻常书生不一样,看这大方敞亮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个好官。
苏景殊:……
所以你刚才一直“啊对对对”压根没过脑子是吧?
他就说用钱来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很有必要,这不,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
桑博知道他的反应有点大,但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嘴上说着赏赐将士们酒肉银钱实际上却一毛不拔的文官他见多了,万一苏大人也一毛不拔呢?
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旁边那麽多人都看着,就算是场面话也不可能一点钱都不出。
有钱是大爷,只要苏大人肯出钱,别说一千重甲军,就是盐州境内所有禁军乡兵都送过来他也能训。
不是他吹,他桑博治军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再油滑的兵到他手底下都能乖乖听话。
重甲军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军纪方面不用担心,训练他们也花不了多少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把沿边各堡寨的弓箭手都交给他一起训练。
元帅派他来盐州就说明他的本事是元帅认可的,练兵的事情交给他肯定没问题。
王雱瞅了一眼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误事的桑将军,仿佛看到了初来乍到的自己。
苏知州笑眯眯站起身来,根本不给王雱和桑博有眼神交流的机会,“不瞒桑将军,西夏暂时无力扰边,盐州百废待兴事务繁杂,无论是衙门还是军中都非常缺人,桑将军有治军之能变不能荒废,我们明日便去军营挑选精锐组建重甲军。”
桑博不知道将来要过上什麽日子,还在为遇到一个好相处的文官而兴奋,“苏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
西夏暂时无力扰边,正是他们趁虚而入的时候,等他练上小半年的兵,看看今年冬天到底是党项游骑到他们这边劫掠村寨还是他们去党项的马场放肆收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党项人想要南下牧马,他们大宋也想把西北所有的马场都抢回来。
马场越多能训练出来的骑兵就越多,精锐骑兵越多打的胜仗就越多,只要能起个好头,後面就是接连不断的好东西到手。
苏大人且等着,他一定将盐州的兵训练的如狼似虎。
苏景殊煞有其事的谢过爽朗大气的桑将军,嗨呀,他就喜欢这种实在人。
王雱:……
又一个主动往坑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