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茫茫然,嗓音干哑:“你……”
“家主为您穿了喜服。”鹤灵解释,“担心哪里尺寸不太合身,让我们过来看看,婚前也好整改。”
喜……喜服……?顾斯闲……要……也要和他结婚……?
荒唐!好荒唐……太荒唐了!!!!
夏知怔怔的看着自己这身衣服——好红,太红了……
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睡在浓稠嫣红的血泊里。
他简直要发了疯!
然而就在他要张嘴骂人,恨不得要撕烂这身衣服的时候,竹室门被拉开的声音轻轻的。
“下去吧。”
侍女们鱼贯而出。
夏知看到了顾斯闲,以及——他手里的那两张请帖。
夏知的眼珠一瞬间就定在了那两张请帖上,直勾勾的,像是着了魔。
顾斯闲走到他身前,握住他冰冰凉凉毫无温度的手,体贴的把这两张牵扯着少年全部心魂的请帖放到了他的手里,温声道:“你要的请帖,我帮你拿回来了。”
几乎是刚放下,少年便把那两张请帖紧紧捏住了,顾斯闲一松手,他就把请帖用力抱在了怀里,浑身哆嗦起来,眼瞳渐渐湿了。
顾斯闲知道少年一醒来看见身上穿的嫁衣,大抵精神不太好,又轻声哄道:“你的家人我也让人看着了,戚忘风动不了他们,你不要担心。”
夏知抹抹脸,往窗外看,正午的光隐约透进来——他这是睡了多久?
顾斯闲又说:“你睡了两天了。”
夏知怔怔。
顾斯闲说:“医生说你受了些惊吓,而且还有点缺乏睡眠,多睡会没什么大碍。”
顾斯闲轻轻一笑,仿佛是随意提起:“啊,说起来……”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你和戚忘风,举行婚礼的日子。”
夏知瞳孔骤然一缩,抱着请帖的手渐渐紧了,他死死盯着顾斯闲:“……”
他内心的小人在发抖。
怎么那么巧……在婚礼之前,他好生生的,就睡了两天……刚好睡到今天……
顾斯闲喂了他安眠的药吗……?
不……不知道。
夏知没有证据,无从深究……他也不能深究。
因为极度的恐惧,他内心的小人在发疯,在尖叫——夏知很清楚,令他感觉恐怖的并非是一睡两天,而是这种随意被人控制摆弄的可怕处境。
落到顾斯闲手中,他便完全没了自主权——顾斯闲想让他睡几天,他就要睡几天,想让他变成蠢货,他就得是个蠢货。
夏知慢慢垂下了眼睛,手指却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阿钱却匆匆进来,“家主!”
顾斯闲一顿,侧眼望向阿钱。
阿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顾斯闲眉头微微蹙起。抠抠《裙一;三九肆九·肆六三一*每日稳><定更肉闻
“你先在这里休息。”顾斯闲说,“我去处理些事。”
……
顾斯闲走了,夏知才扔了刀,哆嗦着把请帖拿出来,粗暴的撕开看,精致的请帖带着戚家的印签,上面写。
送呈 夏生先生 合启。
谨定于20xx年10月3日为 戚忘风先生 夏知先生 举行结婚典礼 敬备喜宴
恭请光临。
戚峻 敬邀
时间:20xx年10月3日
地点:a市xx路xx口xx庄园。
这是给他爸爸的请帖。
夏知把硬邦邦的精致请帖捏到了变形,然后猛然撕碎!!
他踉踉跄跄的从床上下来,把请帖的碎片统统都扔进垃圾桶。
戚忘风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如果他不来顾斯闲这里,他是不是就把请帖发到他爸妈那里了?!
就在夏知气到浑身发抖的时候,鹤灵忽然匆匆进来了,“香主,快跟我走。”
夏知一怔。
鹤灵语调又急又快:“戚家的人找过来了!家主正在外面周旋,怕他们会闯进来……我先带您藏起来!”
夏知的脸色骤然惨白!
戚忘风……戚忘风找来了!!
他被鹤灵拉着,嫁衣逶迤,不知为何,夏知感觉十分头晕难受,身体发热,是以他走的近乎踉跄,只胡乱跟着鹤灵来到了一处密室前……
与此同时,鹤灵手中一空,她下意识回头,却见一身艳烈红衣的少年挣开了她的手,低着头,整个人如同秋风中瑟瑟颤抖的红叶。
鹤灵心中惶惶:“……夏……先生?”
……
特种武装人员包围了整个顾宅,领头的是一名警官。
顾斯闲姗姗来迟,看见人,稍显讶异似的,“黎警官,稀客啊。”
黎警官却不与他寒暄,言简意赅:“有人指控你是最近贩毒案的首领——”
顾斯闲望着警官,含笑:“顾家生意是多,但从不碰毒。”
黎警官稍微别开了视线,语调却还是强硬的,“无论如何,这项指控确实存在——我们将对你进行立案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
顾斯闲笑意不改:“看来戚氏给的不少啊,黎警官。”
下一刻,却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掌声,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我们黎警官可是秉公办事,顾先生可不能捕风捉影,恶意中伤啊。”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到了戚忘风。
男人面容英俊,头发反射着阳光,衬衫下肌肉勃发,脖颈戴着绞索的银链,露出一小片麦色的锁骨,神态慵懒自然,漆黑的眼瞳却满是噬人的锋芒——尤其在望向顾斯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