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审讯室。
金发青年靠着铁椅子,两只手被锢在两边扶手上,长腿没地方放,懒散搭在了一起。
他看起来倒是很放松,不像是被抓来审讯的,倒像是来警察局做客似的。
警官:“有人指控你指使人制造粉尘爆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宴无危眨眨眼:“谁啊。”
警官:“少转移话题!”
宴无危有点无趣的望着天花板。
审讯室有些年代了,天花板上有点点污渍。
有个女警官拿着照片,“这几个人你认不认识?”
正是那几个纵火的小混混。
宴无危瞧了一眼,忽而笑了。
他长得美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看着人畜无害:“哎呀。”
他说:“这不是高俅先生找来的小帮手吗?”警官:“你少往别人身上扔黑锅!”
宴无危:“瞧警官这话说的,怎么能是扔黑锅呢——警官只要查查就知道,我才回国不久,天天在酒店里打游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认识这么多……”
他又瞧了一眼照片,有点嫌弃似的:“这么多奇花异草嘛。”
他说完,瞧了一眼给他看照片的女警官。
女警官与他视线对视,眼神一瞬放空。
而男警官还在审讯:“关于这件事你还知道什么内情吗?”
“当然了,警官。”
宴无危伤心欲绝:“我男朋友被人抢啦。”
“你正经点说话!!”
“好的警官。”
宴无危正经说:“我男朋友被人抢了。”
警官:“。”
警官:“我问你爆炸案的事情。”
“哦~这个啊。”
宴无危恍然大悟,随即斩钉截铁:“这事儿绝对是高俅干的!”
……
审讯持续了足足三天,几个警官倒着班轮流审宴无危。
然而对于这种高强度审讯,宴无危也就打了几个哈欠。
问来问去,永远对答如流。但核心思想永远是——
“这是高俅干的哦。”
审讯室昏暗的灯火下,小丑狡猾的眼瞳闪闪发光,瞧着竟比审讯他的警官还亮。
……
由于事关重大,高俅醒来之后就被列为嫌疑人,被警方带走调查了。
高颂寒按了按太阳穴。
制造粉尘爆炸,无论有没有造成伤亡,都会被判三年以下一年以上有期徒刑。
以高家的人脉,稍微走走关系,制造一下假证据,不管宴无危长多少张嘴,这个牢饭他吃定了。
前提是,这个事儿真的单单只是个无人伤亡的粉尘爆炸案。
——而不是引起全国关注的重大毒贩走私案。
而宴无危又在审讯室一口咬定这个事儿跟高俅有关。
高颂寒去看高俅,问起这个事儿,高俅显然也很茫然,很老实的交代说那几个人他就是让手下人找的——显然是被人下了套。
高颂寒试着走了一下关系,但是显然有些行不通。
首先他的大本营在美国,国内政界的人脉并不宽广,很多人并不认识他。
其次这案子被全国上下很多双眼睛关注着,而高俅现在已经是重点嫌疑人,在查出个水落石出之前,那边并不打算轻易放人。
而高氏的股价也因为高家主事人疑似涉毒案重大嫌疑人,开始往下暴跌。
在真正的嫌疑人被抓到之前,高俅和宴无危这两个“嫌疑人”就是那些人保住乌纱帽的重要盾牌。
宴无危怎么样他并不在意,但高俅他不能不管。
——想来宴无危正是明白,所以才死咬着把高俅不放,生生把高俅拖下水,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参和到这一滩大案的浑水中,令他焦头烂额,无瑕带走夏知。
现在唯一能证明高俅清白的办法,就是揪住在面粉里**的幕后黑手,让他归案。
高颂寒便先代理了高家主事人的位置,接手公司的同时,顺着那几个小混混,开始往下细查。
美国的公司和高家的公司同时要顾,还要跟进案情往下查毒贩。
诸事缠身,高颂寒一时之间分身乏术。
*
庄园。
少年变得寡言沉默,时常神志恍惚,提不起精神。
——狠厉的手段固然出成效,但显然造成的精神创伤也是巨大到难以弥合。
戚忘风有时候说了什么,他呆呆的,要很久才能慢慢反应过来。
比如戚忘风问他今天有吃什么东西吗。
少年窝在他怀里,没回答。
他坐在戚忘风怀里的时候,是用大腿根,屁股里还插着东西,他不敢坐任何地方。
戚忘风眉头皱起,摸他的脸,“老婆?”
男人手腕上的昂贵机械表闪烁着鳞鳞微光,少年被那微光照到,这才猝然回神似的,“啊……”
他怔怔低头,好像在回想思考戚忘风刚刚说了什么,半晌才慢慢说:“吃了……虾。”
“两只虾。”戚忘风盯着他说:“一天就吃这么一点,你跟我闹绝食呢?嗯?”
少年就哆嗦起来,瑟瑟发抖,眼泪浸湿了眼眶,“没有……没有……”
“没有绝食……”
“吃、吃不下。”
他这样可怜的说着,手却还紧紧的抓着戚忘风的衬衫,好像生怕他扔下他走了似的。
戚忘风的气息像暖融融的羽毛一样包裹着他,让他如在云端般舒适。
在这种舒适下,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这样放空,放空,漠漠然又麻木的活下去……
每天只要在床上,等着老公回来给他解开身体的锁……临幸他……什么也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