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一次学校那个阵法?”于术提议。
江禹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转到无奈的笑:“我有那么大本事还用拖到今天。”
于术闻言点点头,思索了两三秒目光落到赵静韵身上:“你能放出来肯定知道的比较多,详细说说,一起想办法。”
赵静韵嘴唇微张吸了口气,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我也是看了爸妈留下的对象,才偶然得知六中有这么个东西。”
妹妹离世没多久,父母受不住打击,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没多久也相继离开。
那时候她们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一家四口温馨美好,如果没有遇到六中那些禽兽,一切都不会发生,她还能沉浸在家的温暖。
她恨透了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所以拼了命爬到教育的权利层。
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掺杂了五颜六色的灰,当她以为能够从另一个维度揭发人渣罪行时,又发现她所在的圈子有人为那些畜生撑腰做后台。
难怪那么多年一件事都没爆出来,一个站出来的受害者都没有。
既然发声找不到途径,得不到公平公正的判决,那就以自己找个痛快,因此她细密的谋划,从改变实验楼风水格局开始,一点一点松懈鸩的镇压。
只是她没想到鸩会搞出难以收场的摊子,然后没了踪影。
“就连我教给李呈的办法,也是在上面照搬的。”严格来说,她原本并不是个合格的道士,没有江禹那般从小到大的修炼,只是按照父母遗物上的说法放出鸩。
江禹听赵静韵说话时,无意识的摩挲手指头的小疙瘩。他还以为赵静韵修道了有个三年五载,没想到是现学现卖,这天赋也太好了。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能放出来,肯定不是照书抄那么简单。
于术看见了赶紧拍了一巴掌,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免洗消毒液喷到他手上:“忍着别碰,不然会感染其他手指。”
江禹也不恼任由于术给他洗手,边看边笑着轻啧了一声:“知道了。”
赵静韵眯起眸子,好奇的打量二人。
“嗯?”江禹注意到赵静韵的视线,用慵懒的鼻音起了个开头:“我想到办法了。”
临走前,江禹把昏睡过去的几人点醒,并且跟校董夫人要了特殊的通行证。
出于万全考虑,于术给曾志强打了个电话,招呼一声:“曾伯很不好意思,我跟江禹要回去去一趟六中,怕为难到相关的警员,给他们工作带来不便,所以提前说一声道个不是。”
而于术先放低姿态再委婉提醒曾志强,本意其实是通知和报备,要是警员看到些什么的话不好交代。
果然,他们到六中的时候,警员几乎撤离干净了。
江禹绕到碰见建筑工人那块地方,画符布阵。
于术学了不少东西,在旁边帮把手画几张符。他虽没有江禹画的那么好,但胜在体质特殊,画出来的符箓甚至比江禹的还要多几分灵气。
赵静韵在父母的记事本里看过,能认出来是招魂阵。
她没问要干什么,很自然的加入出份力。
法阵线条冒出白色柔光,建筑工人再次出现。
没有挖出来骸骨之前无法让他们入轮回,先前江禹只是让他们再度归于地底而已。
不过小领队完全没人出他们,以为他们还是来应聘临时工的,机械性重复上一幕的台词和动作。
“很壮实啊,不过看你们白白净净的怎么回来工地干活儿呢?”小领队打量了看江禹于术二人一番,看他们毫无安全措施,不知道从哪儿拿过来了两个安全帽,塞到他们手里。
于术微怔,这话再听一遍有种穿越的既视感。
他心里清楚又无能为力,建筑工人同样是受害者,他们被困在同一天里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月。
然而,小领队的目光落到赵静韵脸上时,如慢放般卡顿了一下。
他有些丧气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悲苦又无可奈何的扯动嘴角。
“赵先生...的后人吗?”他知道,自己跟工友已经死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记忆就是工作,跟模糊的赵先生。因为赵先生答应过他们,会替他们向家人说一句对不起。
江禹眉毛微挑。
自从知道六中的怪事跟鸩有关,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毕竟他住的地方跟六中不远,还经常路过六中。
真要镇压了鸩这种怨气戾气极大的东西,他发现不了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镇压之人特意施加多了一层法阵作为保险栓。
而解开保险栓的办法只有制作的人知道。
所以他赌,赌赵静韵就是当年那个高大北方男人的后裔。
不出意外,他猜对了。
赵静韵眉心微蹙:“什么赵先生后人?”
小领队的眼神逐渐清澈:“你就是赵先生的后人,我记得他,我也记得你,是你把祂放出来,所以我们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