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言简意赅:“我怀孕了,打掉还是生下来?”
江禹完全没印象自己干过什么。
于术拿过电话,按下了录音键,声音和善语气冰冷地说着:“是吗?”
“我怎么能拿怀孕这种事情开玩笑呢?!”女人委屈地嗔怪道。
“江少爷干过什么了他喝多了可能没印象,但你来接他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些东西骗不了人吧。”
江禹拼命摇头,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电话里头的女人毫无印象。
于术手指放到唇边,让江禹安静别整那么多动静,随后鼻子哼气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不想留,报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但说话的尾音是藏不住的兴奋。
“这轮不到我要价,也轮不到你讲和,你是外人,这是我跟江少爷之间的事儿,该看他怎么选。要是生下来,孩子肯定需要名分,要是不生,那就怎么也得京城三环一套平层吧。”
亏她真敢开口。
当时于术就知道,这个女人看似娇弱只是求财,但肯定不会善罢罢休,这不过去那么久她终于下第二步棋了。
不过很可惜,她动了不该动的人,碰上了不该碰的人,正好于术郁闷得很,她这通电话来的很及时,成了于术抒发的借口。
“你的手机号码我记下来了,你很快会收到回复。”于术笑着掐断了电话。
“我没乱搞,我都不知道她是谁。”江禹紧张地解释,于术刚转变态度能主动挽留他给他好脸色,可不能又出什么幺蛾子给搅黄了。
于术不以为然,摆摆手:“你婴儿般的睡眠,能有事才怪。”
说着,于术在行李箱翻出来平板,扒拉掉平板的护套,翻出来那张血液检查报告。
那天说什么他都要领着江禹去医院就是为了给江禹兜底,报告单子上γ-羟基丁酸的字眼他还用红笔圈了起来。
拿到血液检查结果于术也没觉得万事大吉,又找了酒店的前台要了那天晚上的监控,问了负责房间的保洁阿姨。
监控显示,江禹完全没有意识处于昏睡状态,登记入住时那女人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到身份证件。江禹在前台诧异但不敢多说的目送下,被那女人和大概网约车司机的人一起送上房间。
保洁阿姨要捡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计生用品,近距离接触肯定会发现不对,于术让前台把电话给阿姨,他开着通话录了音。
“我当时捡起来就觉得怪,一股花香味,进去清理浴室才发现那就是酒店自带的沐浴露。也是个人才,把沐浴露装到套子里面。”阿姨乐呵呵笑道,她干保洁那么多年多能玩的人都见过,唯独第一次见用沐浴露当精/子。
于术将报告单、视频和录音打包好,一同给女人发了过去。
“行了。”于术完成了很解气的事,长舒一口气。
过了那么久,身为受害者的江禹,终于知道他被下药了带去酒店,事后遇上了敲诈勒索。
“谢谢。”江禹真诚道。
于术抿了抿嘴唇:“下楼吃早饭去吧。”
于桓跟汪智遥正好想上来喊于术,四人在楼梯碰面了。
一顿气氛诡异且全程沉默的早餐,让于术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不该留江禹下来。
江禹倒是发现了于桓的变化,以前于桓看他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点防备,生怕他给他的宝贝哥哥勾走了,现在基本没有了,反而有种同情。
江禹想了想,于术那么多年都没感觉出来亲弟弟对他超越亲情的感情,于桓那种同情大概是:“你也是摊上了这个呆子。”
汪智遥则是满脸愧疚,肯定又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了,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他昏迷不醒。
锃亮的木地板映出四人身影,他们隔得很开坐在沙发上。江禹时不时偷瞄于术,于桓跟汪智遥大眼瞪小眼。
“来了好几天都没机会出去,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们出门去转转?”最终还是于术打破了平静。
于桓给汪智遥使眼色,然后这俩家伙朝江禹挤弄眼睛。
“我跟汪智遥昨晚商量好了,今天在屋里打游戏。”
“对,要不你俩去?刚好江禹哥刚醒,顺便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于术真信了:“你们偷偷约好打游戏不喊我?!”
“我们也不知道江禹什么时候醒啊。而且我们说帮你分担一下轮流照看,你又不乐意,非要自己守着亲力亲为,擦身子啊喂水啊,甚至晚上睡两个来小时就起来睁眼看一看。”于桓毫不留情地将哥哥所作所为全部爆了出来。
“啊,对对对!”汪智遥不知道说什么,但反正跟着于桓话尾巴就准没错,毕竟他是于术亲弟弟,了解于术。
于术瞪了眼于桓,眼神制止让他赶紧闭嘴别说了,当事人就在旁边,哪有当面爆料的,不厚道。
江禹挂着一张没表情的脸,看起来云淡风轻,内心都要高兴坏了。
“你就跟江禹去呗,我俩蹲屋里头。”于桓继续助攻。
灿烂但没什么温度的阳光扫去了几天连绵的小雨,空气焕然一新。
于术沿着河流漫无目的往前走,江禹跟在他后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