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知道什么?”
郑嬷嬷一笑:“因为她干的坏事儿,才把曲家给牵连了的。”
“如今两个儿媳也前后被她给逼死,虽然她活了下来,但她两个儿子却恨她入骨。”
“所以,从她去了那尼姑庵,曲家就没有人再去瞧过她。”
“她身上带了点钱,开始还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后面曲家不再送钱去,她手里没钱了,谁还让她继续养尊处优的待着?”
“也是下河洗衣服,洒扫劈柴,种地挑粪,啥粗活儿都只能干了。”
“而且,因为她脾气大,常常口出恶言,在尼姑庵还挨了不少打呢。”
李卿落忍不住嗤笑:“她活该的。”
郑嬷嬷:“我们老夫人就是太光明磊落,不屑用龌龊手段了。”
“不然以老奴看,早就该把她磋磨死在尼姑庵才好。”
“反正老奴偷偷瞧了,那何氏再没有从前那副白白胖胖假装慈悲的模样。”
“整个人一张老脸苦大仇深的不说,消瘦的也像变了个人似的。”
“真是报应!”
李卿落忍不住喝了一口茶。
心里确实痛快不少。
这个老东西当初想害死祖母,还想贪图祖母手里的商行。
就是个彻彻底底贪心不要脸的老毒妇。
不过,曲家其余人,比如那老太爷绝对也并不无辜。
不然就一个何氏,能图谋算计李家这么多年?
曲老太爷能当上户部尚书,绝对算是个老毒虫。
而且曲家如今明面上不管何氏,显然也是要摆出彻底和她割席的态度。
李卿落心知,绝不能因为何氏翻不了身了,就对曲老太爷这个老东西掉以轻心。
“继续盯着曲家。”
“继续说,刘卿珠去道观发生了何事?”
郑嬷嬷:“她见到曲老太何氏也在那里,还不等那老东西给她抛眼色拔脚就跑了呗。”
“噗——”
李卿落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差点就呛咳到了自己。
“你说什么?跑了?”
“她害怕何氏?”
郑嬷嬷:“老奴瞧着,倒更像是害怕再被这老毒妇给牵连了。”
李卿落心道:看来这刘卿珠是真被磋磨得彻底害怕了。
害怕再挨着这些权贵丁点儿的边。
所以见到老熟人才会扭头就跑。
她生怕自己再被送回四皇子府去。
郑嬷嬷:“而且她转头瞧着像是要去尼姑庵百里外的那家女道观。”
“只是还没走两天,就遇上了一群流氓。”
“她虽然誓死要捍卫自己,但到底一个女娘什么也反抗不了,还是老奴暗中出手把她给救了。”
“不过为了不让她发现我,老奴把她给顺道给打晕了。”
“我还假装抢了她的钱袋子,嘿嘿。”
李卿落:……
您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李卿落继续听郑嬷嬷讲下去:“我瞧她像是真的像断绝红尘似的。”
“只是她醒过来,看见自己衣衫有破坏的痕迹,怕是以为自己又被误了清白了,还很是伤心的哭了一场。”
“但老奴听她骂骂咧咧的,更像是在骂偷了她银子的人会烂手烂脚。”
说起来,郑嬷嬷还有些生气。
李卿落又笑着摇了摇头。
郑嬷嬷:“反正不知她究竟怎么想的,经过这一遭,她竟然又不去女道观了。”
“就一个人风餐露宿地在野外漫无目的地乱走。”
“姑娘你都不知道,她连吃的都不会找。”
“一只大肥兔子从她脚边都能溜走,除非自己撞死在树上,反正她是捉不到的。”
“其它都更别说了,去人家庄稼地里偷食物,还被追了五里地。”
“河里的鱼,那么大一条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她就像个瞎子似的只看着人家也不想法子去捞。”
“若不是老奴刻意给她偶尔丢点儿吃的,怕是她早就先饿死在野外了。”
“真是没用。”
李卿落摇了摇头,心道:嬷嬷的行踪怕是早便被那刘卿珠给发觉了。
“那你怎么回来了?”
郑嬷嬷:“她再一次晕倒在路边时,被一对儿老农夫妇给救了。”
“他们无儿无女的,把刘卿珠当亲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老奴瞧了几日,倒不像是作戏。”
“老奴去打听了一下,说他们唯一的儿子多年前去当了兵死在战场上了,老两口膝下再无儿女,怕是想把刘卿珠当寄托了。”
“刘卿珠也心甘情愿的就留了下来。”
“而且,她还装起了哑巴。
许是怕自己的嗓子吓到这对儿老夫妇了吧,如今也长了良心似的。”
“老奴还瞧她会挑水煮饭了呢,真是稀奇。”
“姑娘,您说她……能变好吗?”
李卿落:“不知道。”
不想再提此人,李卿落便说乏了。
“你跟着她这些日子也辛苦了。
下去歇息几日吧,月例给你两份儿,就当奖赏了。”
郑嬷嬷很高兴:“给姑娘办事,应该的。”
一转眼,距离李朝靖他们被流放,已有好几日了。
这一日,官兵押着李家这些男丁,路过农家时觉得口渴至极,便敲门想讨口水喝。
开门的是个老妇。
见到是官兵,也不敢招惹,就将人都请进院子里。
李家那些人虽然都拴着铁链,而且个个灰头土脸的,但因为押送的官兵得了天风商行的招呼也收了不少钱,所以对李家这几爷子还挺客气照拂。
也就给他们都讨了水喝。
天热的人要裂开似的。
大家相互捧着水瓢,你一口我一口的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