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司马学士,御史台那边来人,说是请你过去协助断案。”
“来得真快啊!”
司马光不禁略感诧异。
文彦博亦是忧心忡忡道:“君实,此事可大可小,你此去可得万分小心,莫要说错话了。”
司马光哼道:“我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记得许遵刚刚来检察院任职时,那是何等风光,谁都想与他打好关系,毕竟谁都不想被起诉,只可惜许遵这人不太合群,身边好友依旧是那么几个。
可转眼间,如今人人对他避而不及,身边好友还是那么几个。
“这些人真是小人也。”
刘肇见那些官员遇到他与许遵,几乎个个都是掩面而遁,生怕许遵跟他们打招呼,不禁鄙夷道。
许遵呵呵道:“他们这么做,倒也没错,如果张三真的被定罪,那可就是死罪,我自也难逃一劫啊。”
如造袄书袄言这种防止言论的口袋罪,绝逼会牵连到家属。
刘肇道:“当时你真应该劝劝令婿。”
许遵道:“且不说我认为他说得有些理,并非信口胡说,当时官家、富公、文公、王学士、司马学士他们都在,他们都不反驳,我又凭什么去劝?”
“这倒也是。”
刘肇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仲途兄打算怎么办?”
许遵倒也不敢道出皇帝与张斐的关系,只道:“张三通晓争讼之术,想必会有应对之策,再说思想这种事,是争不清楚的,他们若是想屈打成招,我自也不会任由他们胡来。”
他们若动死刑,检察院是可以进行起诉的,如今在官场,可不是御史台一家独大。
忽然,迎面走来两名官吏。
“下官见过刘舍人,许主检。”
二人先是行得一礼,其中一人又言道:“我们是奉御史台之命,请许主检去台里协助调查张三一案。”
刘肇不禁道:“不知此案与许主检有何关系?”
“抱歉,此案目前尚在调查中,我们不能对外透露分毫。”
“无妨!”
许遵伸手拦住刘肇,道:“我也理应前去协助调查,只是劳烦谋远你去与小女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刘肇点点头:“仲途兄请放心,我一定会将此话转告给倩儿的。”
御史台。
“司马学士来了,请坐,请坐。”
蒋之奇见到司马光,十分客气,拱手一礼,又请司马光坐下。
并没有说开堂给司马光一个下马威。
“有礼!”
司马光回得一礼,坐了下来。
蒋之奇问道:“今日请司马学士前来,主要是想询问有关张三一案的情况。据我们调查,当初就是司马学士举荐张三进国子监担任助教的。”
司马光点点头:“正是。”
蒋之奇道:“可是据我所知,张三不过是一介珥笔,学问才华也不过如此,司马学士为何要举荐他进国子监?”
司马光道:“因为我打算在律学馆开设讼学,而张三争讼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
蒋之奇好奇道:“可是张三讲得也不是讼学啊。”
司马光迟疑片刻,道:“这确实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而关于此事,他自己也在课堂上解释过,他之所以不讲讼学,是知道自己的并未有功名在身,年纪尚轻,怕是不能服众,故而想出这法制之法来镇住那些学生。”
蒋之奇抚须笑道:“这听着倒是嗯,挺怪异的。”
创一门新思想来服众?
这听着就很离谱啊!
这是属于天才的浪费吗?
司马光道:“我当初也是这么认为,但张三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