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汪柔儿沉声道:“今夜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奴婢知道。”翠竹大咧咧应着:“怎么着都是小姐的清誉最重要,除了奴婢,不会有人知晓小姐您今晚来过凛王府的。
想必凛王爷也会约束下人,不敢轻易透露出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诶?”翠竹一愣:“那您?”
“我是指,轩哥哥深夜跑来护国将军府请我之事。”
“哦!”翠竹恍然。
可想了想,她又不解地问:“小姐?廖小姐背着您与凛王爷暗度陈仓,您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甚?”
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汪柔儿轻轻抿了一口:“不相干的人罢了。
再说,寒哥哥不会待见她的。
她如此作茧自缚,只是将自己提前送进坟墓里去而已。我开心都来不及,何苦生气?
倒是那玉玲珑?”
“玉玲珑怎么了?”翠竹一脸懵逼:“奴婢听说,凛王爷根本就看不上玉玲珑,将她娶回府里,乃是想整死她。”
“整死她?切!”
汪柔儿从鼻中透出声冷哼,面色却愈发凝重:“不管怎么说,此人都留不得,必须及早除之。”
“诶?”翠竹呆愣住。
然,对上自家小姐阴恻恻满含恨意的眼睛,她霎时福临心至。
“小姐?您在介意轩王爷?”
“废话!”
汪柔儿不耐烦地瞪翠竹一眼,“轩哥哥虽性情温和,见人就笑。实际上,却是最最难以亲近之人。
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轩哥哥多管闲事?
便是我落水快要被溺死,轩哥哥也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叫来小厮侍卫救我,自己冷眼旁观。
可是今夜,为了这个玉玲珑,轩哥哥竟不顾与寒哥哥的兄弟之情,大半夜亲自来护国将军府相邀。不是关心玉玲珑又是甚?”
越说越气,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汪柔儿的表情渐显狰狞:“轩哥哥是我的,是我汪柔儿的。管他玉玲珑还是玉娇龙,只要挡了我的道,一概杀无赦!”
翠竹暗暗倒抽凉气,“可她毕竟是凛王妃啊?”
“凛王妃?”汪柔儿轻蔑地笑起来:“今夜被你我这么一闹,很快,她就不是了。
啊对!以寒哥哥的狠辣,大约会杀了她吧?
回头你悄悄给夜烨递个话,让他提点着寒哥哥,且将事情做得干净点儿。”
“可是小姐?”翠竹吓得心惊肉跳:“您不是说轩王爷十分关心玉玲珑吗?
倘若知道是您派奴婢去挑唆凛王爷杀了玉玲珑,轩王爷可会放过您和奴婢?”
“你是猪吗?”一把扯了发间朱钗,汪柔儿抬手就往翠竹脸上戳:“这种事情岂能让轩哥哥知晓?”
“啊!”翠竹痛得低声惊呼,哭嚎连连:“奴婢错了,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若再敢浑说,下回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是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记住了。”
见翠竹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汪柔儿又轻笑着伸手摸摸她的头:“好翠竹,我也不是故意欺负你,只是想让你长点记性,以免日后出门吃亏。
其实你用不着害怕,即便此事走漏风声,也有寒哥哥顶着,与小姐我何干?更不关你一个奴婢的事儿。
再说,今夜我不顾女儿家的名声跑来凛王府,本就给了轩哥哥天大的面子。
轩哥哥既然欠了我的人情,日后哪里还会追究?便是他心知肚明,也只能偷偷将这苦果儿咽了。
你且瞧好吧!只要玉玲珑和寒哥哥闹起来,轩哥哥势必没有精力追究。届时,我们只需把握时机见风使舵便好。”
……
夜凛寒目送翠竹护着痛苦得几乎要晕过去的汪柔儿离开,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