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乾三十年六月二十五日,玉玲珑穿越的第十五天,大婚后的第十四天,于深夜,悄悄潜回凛王府。
才将玉玲珑的行头换好钻进被窝,便听门外一道低沉幽怨的声音响起,如鬼如泣:“王妃还知道回来啊?”
玉玲珑心头大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愣了好几秒,方意识到说话之人乃是夕颜。
平复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她道:“是夕颜吗?进来吧!”
话音才落,夕颜便推门而入。
夕颜手里端着支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火苗随着她的走动明灭摇曳,将她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映衬得忽明忽暗,看上去有些诡异。
玉玲珑打量着她,直到夕颜走到桌前放下蜡烛,又自顾坐下,方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找我何事?”
“王妃难道不解释一下吗?”夕颜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却闪了闪,火烛映照出内里波光潋滟。
原本一个下人对主子问出这样的话实在逾越,玉玲珑也完全没必要回答她。
可是,看着夕颜此时明显带着委屈的生气模样,她心头一软,不由柔声道:“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在外面耽搁了几天。对不住啦!”
夕颜本有一肚子牢骚要发,可玉玲珑这句轻轻的“对不住”,霎时便将萦绕在她心头整整七天的担忧和怒火全部驱散。
轻叹一声,她站起身走到床前,细心地给玉玲珑掖了掖被角,抱怨道:“奴婢知道,我没资格打探王妃的行踪,更没立场训斥王妃。
但您一消失就是整整七天,背上的棍伤本就没好透,可知奴婢有多担心害怕吗?”
“唉!”玉玲珑也是一叹:“我也没料到此番出去会耽误那么多天,确实是我错了,还请你多担待些。
不过,我的棍伤早好利索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夕颜只是个奴婢,几时得主子这般和颜悦色的道歉过?一时间倒有些慌神。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怕王爷发现您不在。”
“那凛王爷发现了吗?”玉玲珑赶紧问。
“没有!”
想了想,夕颜吞吞吐吐道:“这七天,轩王府的墨香侍卫每日都来,只说奉轩王爷之命,来给王妃送治疗棍伤和腿疾的药物。
凛王爷闻讯,也只是派夜烨统领过来了一回,二人在院子里说几句王妃的伤势,便各自回去复命。
所以眼下,除了奴婢和……墨香侍卫,无人知晓王妃这七日不在府中。”
说到墨香的时候,夕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玉玲珑。
今日甫一醒来,夜凌轩就将情况告诉她了。
但夜凌轩为了救治照顾她,同样失踪了整整七日。
想自家主子和主子的弟媳妇同时失踪,墨香却要圆了这个谎,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便是夕颜,也不行。
如此缜密的思维,细腻的心思,当真不愧是夜凌轩的贴身侍卫。
也难怪夜凌轩敢做甩手掌柜,那么多天都不回轩王府。
不过,既然墨香什么都未向夕颜解释,玉玲珑也不打算解释。
横竖越解释漏洞越多,夕颜也有可能越怀疑,而主子的事情奴才本就不该多问,索性就让夕颜自己乱猜去吧!
夕颜显然在等玉玲珑主动解释,但等了片刻,却见玉玲珑已闭上眼睛十分疲惫的样子,终是绕过这个话题。
“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省得徒增烦恼。”玉玲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淡淡道。
“诺!”
夕颜不甘地行了礼,悻悻退下。
然走了两步,她还是停下扭头看向玉玲珑:“可是王妃?那少年怀里藏着一枚腰牌,却是玉和侯府的。
奴婢……奴婢瞧着,上面那行小字,倒像是王妃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