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傻，故意写的不像就行了，我就是故意写不像，跟平时的一点不一样。”

“都作假啊！”

“谁不是啊，都害怕保卫科抓去啊。我看见刘一明写的了，他平时可工整了，那天故意写的笔画都拐弯了。”

“你们真灵！”

“罗忠诚也冒充了吗？”

“他是没交纸条，他说纸条落下他不知道，发现时候晚了。”

“毛小伟说他可疑，那天朝老师办公室那边张望，不知道想啥呢。”

听了林学军的这些话，王飞心情轻松了许多，尴尬扔到了太平洋。他也不怎么担心回家挨打的事了，林学军这些话可以用来解释和辩护，最多承认自己傻。

“罗忠诚最阴了，他就是学习好点，赵老师向着他。”王飞已经忘了刚才的丧气。

“那你和罗忠诚都没事吗？我还以为冒充也要被抓去。”

“没事。校长让我们三个都把纸条重写了一遍，回头交给保卫科再鉴定。我又没写标语能有啥事。”

“你说的轻松。冒充就不是罪行了？是校长把你饶了！”

王飞没有作声，他脑子里闪过校长、书记下午说话的形象，真是慈祥啊，他算是知道慈祥是什么样了，是他们把自己饶过了。

林学军看着王飞发愣，又拍了拍他：“你要是这会儿不想回家，咱到防空洞玩玩。”

“行啊，能进去吗？我们楼前的防空洞锁着呢。”

“我们楼前面的可以。以前也是锁着的，前几天我下去看，锁没了，用铁丝绞着呢。”

“走！”

同那个时代的很多大单位一样，在备战备荒的口号下，旌旗机械厂作为大型军工厂挖了很多防空洞，生活区里每隔几栋楼就有一个防空洞出入口，生产区也有。这些防空洞都是厂里自己挖的，工厂把防空洞建设当成一项生产任务，其中挖土出土的工作都由干部职工完成，有点技术要求的砌砖、架梁工作由厂里工程队完成。

由于发生过小孩跑防空洞里玩耍迷路找不到家的事情，生活区的防空洞都加了门，平时锁上。

关于防空洞有很多传言，有的说厂里只有不超过五个人知道所有的防空洞，一般人哪怕是挖过防空洞的，也只知道其中一部分。里面的路线比街道还复杂，进去如果没有地图只能走三个通风口远，再远就迷路了。还有说防空洞有一条秘密通道和部队的防空洞接通，而部队的防空洞嘛，宽得可以开汽车，一直要通到南山。

林学军家楼前的防空洞距离楼房约二三十米，洞口对着楼前。下洞的坡道竖插着碎砖、瓦片，虽然杂乱却是修整过的，平整不绊脚也不打滑。他们小跑下去，来到门前。

这是个钢筋焊的铁栅栏门，大概是为了不淋雨，门在洞口内一米多的位置。对开的门中焊着两片铁鼻子，上面绞着粗铁丝。

两人试着掰开铁丝，然而那铁丝是双股并起来绞了好几圈，尾部几乎没有张开，以他们的手劲根本拧不开。

“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家拿老虎钳。”林学军说完转身跑向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