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脱离洞口的光亮进入一片漆黑后，黄峥嵘拉了一下林学军：“来，给你们看个东西。”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是一小块黄黄的东西，似乎是破碎的一块，形状很不规则。

几个人围拢来，钱卫东说道：“是硫磺吧。”

黄峥嵘递给钱卫东：“识货！你帮我拿着。”说完他从兜里掏出火柴，划着凑近那块黄东西。

在快烧完时，黄峥嵘扔了火柴，那块黄色东西发出微弱幽蓝的火焰，低低轻缓地跳动着。

“这是块纯硫磺，我在民兵训练场捡的，他们扔牛皮纸的训练手榴弹，我一直等到他们走了，过去找到几块，给人了几个，现在剩这一块了。”

“手榴弹里有这个吗？”毛小伟问道。

“当然，真手榴弹里就有，训练手榴弹没有真手榴弹外面的铁壳子，只有雷管和硫磺，外面用几层牛皮纸包着。跟大雷子一样。”

“我见过训练手榴弹，比大雷子大多了，比二踢脚都大。”钱卫东总是见多识广的样子。

“我就是说它包的跟大雷子一样。这东西炸了以后炸不干净，总有硫磺碎块。”

“峥嵘哥啥时候也带我们去捡。”林学军提议。

“行！就是不知道民兵训练时间，我那次是正好碰上了。”

“那咱直接去训练场捡不行吗？”

“有闲人捡呢，他们在附近住，大的他们就捡走了剩不下，小的不好找，下场雨就看不见了。”

黄峥嵘弄灭了硫磺，又用纸包起来：“咱们走吧。”

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跟随晃动的手电光在静谧的地道里回响，毛小伟紧张地夹紧了双肩，刘广昌、钱卫东好奇地时不时左右张望，孙梅紧紧挽住了黄菱玲胳膊，好像害怕她飞走似的。

到丁字路口的通风口下，黄峥嵘停下来，大家也都停了下来。

“这是广场南边那个通风口吧，靠路边，我在上面看见还想着从通风口钻进去跳下来会咋样。”黄峥嵘笑着说。

“挺高的，跳下来腿可能摔断了。”钱卫东仰着头说道。

“我看只有王飞能钻进来。”刘广昌嘻嘻笑着。

王飞看了看刘广昌和钱卫东，撇了撇嘴：“我钻的时候在洞口柱子绑根绳，坠着绳子下来不就得了，谁那么傻跳下来！”

黄菱玲看着通风口皱眉头：“这是为了透亮吗，要是炸弹正好从这里扔下来怎么办？”

“这是通风口，不是为了透光透亮的，没有通风口地道里面人会缺氧憋死的。炸弹要正好从这里扔下来就太巧了，哪有那么容易，打炮都没那么准的。”

“我反正不待在这下面。”黄菱玲转头看着孙梅，拉了拉她的胳膊。

“我也是，进地道就是要藏在保险的地方，离地面远远的，这儿感觉就是地面一样。”孙梅附和到。

黄峥嵘笑着，不和她们说了。墙上的白硝又引起一阵讨论，他们商量以后要在地道采些白硝。

林学军晃着手电，意图将他们带向下个通风口，黄峥嵘指向丁字口的左手边：“那边是通向厂区吧。”

“那边没走过，太黑了，下次走吧，咱这次往这边去。”林学军向右手边晃了晃。

“走！”

大家继续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