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勒姆回到卧室坐在床边发呆,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仍旧不敢相信,可嘴唇的疼痛在反复提醒他诺兰真的吻了他。
不仅如此,诺兰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beta,但他依然跟他说想吻他,想摸他,甚至想跟他做.爱。
海勒姆心乱如麻,不懂诺兰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理智告诉他不要继续想下去,但他仍不可避免地反复回想起那个霸道无比的吻,舌尖微微发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那种彷佛被嵌进诺兰身体的亲密感和强势的掠夺让他的心止不住颤抖。
海勒姆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白皙的脸庞慢慢涌上了红晕,他是不是可以期待诺兰也是喜欢他的呢?
或许暗恋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海勒姆在绝望单恋的同时也暗暗生出了希冀。
约翰医生说易感期的alpha并不会完全失忆,诺兰应该能记起强吻的事,那么他从安全屋出来以后会跟他说什么呢?如果要告白的话,他要答应吗?
海勒姆犹如等待判决,接下来两天都在忐忑中度过。
他初尝亲吻的滋味,又是被易感期的alpha亲了很久,嘴唇第二天起床就有点肿了,好在程度不深,离得近才能看清。
第三天,收到约翰医生的消息,海勒姆急忙赶去了安全屋,他不敢站在安全屋正门接,索性站在了出口的位置等诺兰出来。
诺兰在安全屋待了两天,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躁动和不安,几乎毁掉了安全屋内的一切设施,破坏力惊人。
护士在一旁给诺兰的手做包扎,约翰看着日益上涨的数值头疼不已,“殿下,我劝你还是尽量找一个omega来缓解易感期,不然下次可能会更难受。”
诺兰刚度过了难熬的易感期,他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他脸色冰冷,“你这么无能吗?”
约翰可以说是帝国信息素科最优秀的医生,闻言冷汗直流,结结巴巴说:“殿下,这,这是alpha的身体本能。”
诺兰转头看他,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约翰医生,我给你这么高的工资不是让你用身体本能这个理由来搪塞我的。”
约翰喏喏应答:“是。”
“继续努力吧。”
诺兰说完看也没看他,径直站起身从安全屋走了出来,仅仅是呼吸到走廊的空气也让他心情舒畅了些,脑海里慢慢浮现些许易感期的片段,他失控把一个人按在车门上狂亲。
诺兰喉结滚动,手指情不自禁摸了摸唇瓣,依稀还能回忆起唇舌交缠时带出的蜜味,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微微的甜,却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笑了出来,然而当记忆逐渐恢复,身下的人面孔也在他脑海里愈加清晰,那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十多年来跟他朝夕相处。
难以置信,他居然吻了海勒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伴读海勒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诺兰笑容凝固在脸上,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易感期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海勒姆解释。
这实在太荒谬了,海勒姆会怎么想他?他没有发.情期,不知道发.情期到来时是什么感觉,恐怕会把他当成发.情期性骚扰的疯子。
诺兰烦躁抓了把头发,继续往前走,正在思考怎么解释比较合理时海勒姆忽然出现在视线里,他不敢看海勒姆的眼神,脚步放缓了些。
海勒姆快步走近他,关切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心疼地问,“殿下,很疼吗?”
诺兰手臂往回收,刻意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他眼神躲闪,囫囵道:“不疼。”
海勒姆是何其聪明敏锐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诺兰的尴尬和躲避,他体贴地没再往前靠近,迟到几天的判决终于在这天落下了铡刀。
诺兰主动提起,表情为难道:“海勒姆,那天的事?”
海勒姆声音冷静,保证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那天是易感期提前来了,可能被草坪上那一对刺激到了,情绪上头才亲了你。”
“我理解。”
诺兰难得露出祈求的表情,湿润的灰绿色双眸定定盯着他看,语气恳求道:“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可以。”
海勒姆点点头:“我永远是殿下最好的朋友。”
诺兰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最好了,你不知道我醒过来发现误亲了你有多慌张。”
海勒姆笑容苦涩。
经过治疗,诺兰身上因易感期躁动产生的伤很快痊愈了。
那个失控的吻被归为易感期的意外,海勒姆为自己居然妄想得到殿下喜爱而感到分外不耻,那燃起的细小火苗也彻底熄灭了。
他意识到只要自己还留在诺兰身边就很难不为他动摇,开始故意减少在诺兰眼皮底下出现的频次,两人住在同一层,他非常了解诺兰日常的生活作息,诺兰的工作日程也全都掌握在他手里,这样只要海勒姆有心想避开见面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诺兰也罕见不再过问他的日常,海勒姆想,或许他刚好帮殿下解决了见面的尴尬。
一连两周,两人就算是有不得不见面的时候,彼此说的话也很少,很快,本年度除新年外最隆重的庆典,胜利日来临了。
这天作为皇帝的洛德会在明法庄园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会见本年度各行各业的杰出代表,为他们颁发奖章,宴请他的子民。
舞会的参与人数众多,到时布兰顿全家人都会去,想到能见到久违的家人,海勒姆一扫这几天的阴霾,换好衣服后认真挑选起要戴的胸针,选了一枚去年生日时哥哥亚瑟送的雏菊钻石胸针。
他眼睛近视度数不深,寻常外出一般不戴眼镜,但这次害怕因为看不清人是谁失了分寸,特意擦干净眼镜戴上了。
海勒姆关上门走出来,身着盛装出门的诺兰也刚好走到走廊,四目相对,海勒姆先让开距离,恭敬出声问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