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焕英:“你家?你爸妈不都去世了嘛!”
金英皓:“我姐是大夫,村上的卫生室归她了,她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符焕英弯腰,干呕了一阵,吐了几口黄水汤:“我想上鸿达宾馆跟我妈见一面儿。”
金英皓:“不行,公安局到处抓你呢!已经向各地公安机关发了《协查通报》了。”
符焕英有气无力:“就打个电话,那也不行?”
金英皓一本正经:“凡是和你有联系的人的电话,公安局都开始监听了,凡是你可能去的地方,公安局都已经布控了。”
符焕英:“我去自首得了。”
金英皓抡起手里的皮带轻轻抽打符焕英的大腿,申斥:“你咋这么轴呢?”
符焕英无可奈何:“行,我听你的了。”
金英皓站起来:“走吧!”
符焕英挣扎着站起来,接过金英皓递过来的皮带,逐个穿过牛仔裤的裤袢,扣上铁卡子。
金英皓摆头。
符焕英尾随着金英皓走出柳树林。
(回忆)海达县桑树岭镇金家坨子村卫生室听诊室。
符焕英仰面躺在诊室窗户前的四轮移动式平板床上,直勾勾望着石膏天花板上爬行的壁虎。
金英皓坐在写字台前的红色硬塑方凳上,趴伏在写字台上翻看一本关于药材的书籍。
金钥华穿着白色医用防尘服,脖颈上挂着听诊器,端坐在写字台后的皮面木椅上,瞥了符焕英一眼,附在金英皓的耳畔,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傻呀?她都怀孕三个月了,你一点儿都不知道?”
符焕英猛然坐起来,滑身下床,跑到门口,蹲在垃圾桶前,干呕了一阵,吐了几口黄水汤。
金英皓注视着符焕英背影:“你可别瞎说,她怀孕不怀孕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金钥华:“你俩到底啥关系呀?”
金英皓:“姐,你别问那么多了,英子住在咱家,她说了,她不白吃白住,给你打个下手儿,当个护士。”
金钥华充满狐疑的脸上露出笑容:“那不太好了嘛!有时候,看病的挤满屋了,我一个人脚打后脑勺儿都忙不过来。”
金英皓站起来:“英子,我回去了,你在金家坨子踏踏实实呆着,陶总、万总那边处理好刘淼他妈的事儿,我就回来接你。”
符焕英站起来:“华姐,有啥活儿,你就紧着支使我。”
金钥华走过来,伸手,拢拢符焕英散乱的披肩长发:“想吃啥,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你这个时候,可得保养好身体。”
符焕英摸摸肚子,哽咽:“谢谢华姐,谢谢皓哥。”
金英皓朝金钥华挤挤眼睛。
金钥华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回忆)S303省级公路。
风挡玻璃后面戳着白底黑字临时牌照的墨蓝色桑塔纳2000型轿车,在稀疏的车流中飞速行驶。
(回忆)桑塔纳2000型轿车车厢。
男青年甲谨慎地打动着方向盘。
金英皓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两脚担在仪表盘上,恹恹欲睡。
男青年甲打动着方向盘:“皓哥,英子对陶总、万总忠心耿耿,就这么大点儿事儿,又不怨英子,陶总、万总太吹毛求疵了,太小题大做了。”
金英皓:“不是事儿大事儿小的问题,他们那个阶层的游戏规则,和咱们这阶层游戏规则不一样儿,要么,为啥同样是一曲成名、一剧成名的歌星、影星,有的就嫁入了豪门,混得如日中天,有的就悲悲戚戚地出家当尼姑去了?有的混了多少年都还只是个跑龙套的,有的则是消声灭迹而不知所踪?”
男青年甲打动着方向盘:“明白了,还是做人没做到位。”
金英皓:“四哥让我多看几遍《西游记》,我终于看懂了,佛、道、仙、神、妖、怪、人、兽、畜、禽的五官相貌、言谈举止的差异太大了。”
男青年甲打动着方向盘:“抽空儿,我也看看《西游记》。”
手机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金英皓从腰间皮带上卡着的手机套里掏出诺基亚8810型手机,视屏,惊厥,急忙坐起来,翻盖通话:“陶总。”
(回忆)站前区团结路。
一栋红墙灰瓦白饰的欧式五层楼房矗立在路北错落有致楼群之中。
灰白色迎宾门的两个门桩上分别挂着四块白底黑字、金漆黑字的牌匾——哈宁市天宇实业有限责任公司、哈宁市天宇地产投资咨询公司、站前区红十字会、站前区消费者协会。
办公楼前的停车场上停泊着轿车、吉普车、面包车、厢式货车、摩托车、自行车等机动车和非机动车。
(回忆)哈宁市天宇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万慧英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左腿压右腿,指导陈钰秀(童年)在茶几前练习模特步。
陶云鹏坐在办公台后的皮转椅上,一手翻着《哈宁日报》,一手抚机通话:“鸿达酒店?鸿达酒店档次有点儿低,除了吃点儿喝点儿,还能做做桑拿、洗浴、按摩、足疗,就没有别的了。”
(回忆)桑塔纳2000型轿车车厢。
男青年甲谨慎地打动着方向盘。
金英皓正襟危坐,抚机通话:“陶总,咱们自己家的地场儿,就是大排档、大众浴池,看着也得劲儿,待着也舒服。”
(回忆)哈宁市天宇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万慧英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左腿压右腿,指导陈钰秀(童年)在茶几前练习模特步。
陶云鹏坐在办公台后的皮转椅上,一手翻着《哈宁日报》,一手抚机通话:“你先把你的那几个兄弟安排到洗浴中心,然后,你到殷玥玥的办公室等我,不堵车的话,我十多分钟就到了。”
(回忆)桑塔纳2000型轿车。
男青年甲谨慎地打动着方向盘。
金英皓正襟危坐,抚机通话:“谢谢陶总,谢谢陶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