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夜,岳晓辉睡不着的时候,他听到隔壁房里,岳忠民和张秀梅嘀咕。
“哎,老婆,从我得病,我才知道,这身体健康是多么的重要!”
“嗯,是呀。老头子。”
说着,岳忠民把话接了过来,“老婆,因我让儿子走了弯路。想来,我一辈子愧疚!”
“呵,老头子,你今个买鸡,难道就是想着借此补偿?”
“哎,不,一只鸡哪能补偿我的过错?我是看着这些日子,儿子也怪瘦的。”
“是呀,学习不是一件轻快活。再说,怕是这段日子,儿子心里也不好受。再过一年半载,他就要毕业了。不知这工作,能不能?”
“哎,但愿,一切顺风顺水。”
“哎,是呀。咱就是这样盼的。”
——隐隐约约,听着爸妈的唠叨。岳晓辉的心里,自感压力极大。瞬时,他粗气一喘,心里赶不走的哀叹。
到了明,正当岳晓辉还在梦里的时候,张秀梅早早起来,把昨晚没有吃掉的那根鸡腿给岳晓辉热了热。
“儿子,起床吃饭了!”等饭做好,张秀梅吆喝。
“嗯,好的,妈!”手脚麻利,岳晓辉把衣服穿好,从卧室里走出。
洗了一把脸,来到餐桌旁。岳晓辉一看,摆放自己眼前的还是那爸妈舍不得吃的鸡腿,这时,他更是心里发堵,断然没有了胃口。
“怎么了,儿子,你吃呀?”
“妈,不是我不想吃。”听着张秀梅催促,岳晓辉撒谎,“妈,我坐车,吃腻了,会吐的。”
“奥,那少吃一点!”说着,张秀梅又是极力催促着。
“妈,我真的不敢。要是一吃,吐了,我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这——”看着眼前的鸡腿,张秀梅左右为难了。
总算一个谎话,岳晓辉把张秀梅给搪塞过去。随后,简单吃了一点清淡的食物,岳晓辉又急着赶车,回学校了。
一晃的时间,三年也是匆匆如流水。
随着毕业的临近,岳晓辉的心里倒是愈发郁闷。上课听老师说,今年毕业的分配形势不容乐观。老师们帮其分析了,一来,随着教育的发展,他们的学历偏低;二来,结合前几年的情况,每年分配总有几个分不上。所以,老师们的建议,也是充分发挥各自家里的优势。虽然老师们没有明说,但还是蜻蜓点水,让学生开动脑筋。听到这,岳晓辉回家之后,把老师的话儿对着岳忠民一说,岳忠民随即哀叹,“晓辉,如今这,咱找人,去找谁呢?”
“哎,就是,”琢磨着岳晓辉捎回来的话,张秀梅更是愁坏了。“晓辉,这钱,——”
话到半截,岳忠民使了一个眼色,把张秀梅未曾说完的话,给堵回去了。“晓辉,这钱好说。我再去借借。”
听到这,张秀梅立马阻止,靠不住了,“哎,我说老头子,儿子上学的钱,咱欠人家还没有还呢?”
“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奥,对了,实在不行,咱先把咱家里养的那头猪给卖了。”
“奥,逼不得已。那也只能这样。”
果不其然,就在岳晓辉回校的那几天,岳忠民把那头猪给卖了,卖了伍佰元。
返回学校,迫于当前的压力,学生们个个可都是勤奋起来。有的同学打算,再努力一把,升入高一级的学校。这种想法,岳晓辉是敢想不敢做了。结合自己的家庭,爸妈能把自己供应到这一步已经扭筋拔力很不错了。所以,这再升学深造的想法,也仅是在岳晓辉的头脑中昙花一现。
面对现实,岳晓辉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思来想去,这自己拥有的实力才是最主要的。所以,趁着周末,一来为了省钱,二来为了借此多看点书,岳晓辉就打算这几周先不回家了。
可是,因这,却给岳晓辉一生的命运蒙上了阴影。
这话说起,还是从那个星期日。
那一天,岳晓辉独自待在宿舍,啃着一个干馒头,看着书。这时,门响了。
借此,岳晓辉放眼看去。是他的同班同学周鹏站在了门口。
“呵,晓辉,你真能学呀!”伴随夸赞,周鹏走来他的跟前。
“呵呵,”把头抬起,迎合一笑。随即,岳晓辉说,“哎,形势的逼迫,不学要是不能分配,那这学可就白上了!”
“呵呵,是呀。”说着,周鹏坐在了岳晓辉对面的床铺上。
此时,趁这,周鹏东一句西一句,扯着闲呱,从岳晓辉的口中套取,知道了岳晓辉的宿舍今周仅是他一人了。于是,人烟稀少,周鹏的胆量大了起来。他先是顺藤摸瓜,思来想去,琢磨方法,“晓辉,你有钱吗?”
“奥,你干什么?”听这,岳晓辉说。
“奥,晓辉,是这样的。今周我也没有回去。等我出去,公共汽车早走了。所以,我现在手头紧,今个饭都吃不上了。”
“奥,是这呀!”听周鹏说到这,岳晓辉当然明白了。
“晓辉,”双眼紧紧盯着岳晓辉,周鹏再次问,“晓辉,你有还是没有?”
“奥,你借多少?”
“不多,先十块吧。下周我回去,带来一定还你。”
“奥,不必那么急。”说着,岳晓辉一摸自己的的裤兜,想着从中拿出一张。可是,一摸,裤兜里空空的。这时,岳晓辉才顿然明白,这钱呀,身上的早已花完了,而‘余粮’还在床铺底下的包里。
“这——”岳晓辉吞吞吐吐,面显尴尬。他想,要是此时把钱拿出,守着周鹏,这可不好吧。戒备之心,人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