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投射在书桌上,青玉笔洗精致可爱,几幅稚嫩笔触的梅花图悬挂在墙壁上,凭添几分意趣。
见容熙明目光落在那几幅画上,秋宏远乐呵呵解释起来:“这是犬子幼时画的,我见颜色好看,便挂起来了,因着书房平日无甚人来,多有粗疏,薄待小大师了。”
秋宏远这话说极有意思。一则不着痕迹的展示了秋家的父慈子孝与自家儿郎的聪慧。又话里话外告诉容熙明,书房他都不带外人来的的,这是待容熙明不同常人呢。
容熙明清朗一笑,未说话。便见秋宏远从博古架上小心翼翼捧下来一个木盒,光是这木盒就不是凡品。颜色油亮,木色厚重沉宁,是黄花梨木,仅这盒子便值上百两了。
秋宏远又用细棉布擦了擦手之后才屏气凝神揭开了盒子,他大气都不敢喘,似乎生怕惊动了盒子里的那块美玉。
容熙明不用凑过去都能闻到那厚重的腐朽气息,她微微挑眉,仔细打量起这块玉佩。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羊脂白玉,雕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模样,花瓣分毫毕现,花蕊处天然几抹淡黄,清新脱俗,贵气天成。
当然,忽略玉佩上凝实的鬼气的话。
容熙明看秋宏远那宝贝劲儿,也不上手,便直接开口问道:“这可真是稀世珍宝,秋老爷,某只问一句,这玉佩可是友人所赠?”
秋宏远却是摇摇头,面色有几分复杂:“算不上,是一同走商的主顾。也是我自己贪心,看这玉佩实在漂亮,想着以后留给水莹压箱底也是好的,便收了这礼。因着我救了那主顾一命,他才让人送来的。”
容熙明又问:“那位主顾可也是河县人。”秋宏远点点头,眼神一直没离开莲花玉佩,这玉佩好似有魔力一般,它一出现,秋宏远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容熙明见状眉头微皱,从怀里掏出一张清神符,直接贴在了秋宏远脖颈上。秋宏远只觉灵台一清,整个人都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再看手里的玉佩,悚然一惊,差点把玉佩扔出去摔了。
秋宏远大惊失色:“小大师,可是这玉佩有什么不对?我,我刚刚忽然就没了意识,不知怎么的,整个人云里雾里的,飘飘然跟服了寒玉散一样,求您救我。”
韩玉散就是五石散。五姓七望尤为推崇这个,秋宏远也在赴宴时见识过,深觉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东西,碰过一回便再也不敢碰了,很是恐惧那种灵魂出窍一般的感觉。
容熙明握住刚刚险些被秋宏远摔了的玉佩,定定看了眼,然后开口解释起来:“大烊之前是周朝,周朝最后亡国天子没有子息,三儿皆死于非命,尤其是最疼爱的小儿子,民间传言,周王为他陪葬了半个私库。而你的这块莲花玉佩,死气狰狞混合着微弱龙气,必然是皇家之物,若我看的不错,便是这位周皇爱子的陪葬了。”
“啊!”
秋宏远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眼神望着玉佩无比惊恐。要知道朝代更替多少年,每一朝代的天子都将前朝的皇帝陵寝保存的好好的,甚至还会主动修缮,无一例外。
国之大者,在戎在祀。
岂知后人敢掘前朝皇帝墓,那百年之后,自身的陵墓又守得否?
所以朝廷对这掘墓盗墓一事刑罚极其森严,沾上了便是个死字。秋宏远被吓得三魂都没了七魄,却还听容熙明继续道:“尤其是这皇陵陪葬了无数工匠兵丁,阴气厚重,沾染上了轻则疾病缠身,重则性命不保。秋老爷想想,是不是你收到玉佩后就诸事不顺?你那小娇儿也只怕是摸了玉佩后才去的清泉山吧?”
秋宏远一想,还真是!
他是腊月年初收到的玉佩,二月生意便出了岔子,他亲自去处理也损失了一笔不小的银钱。然后回家途中马车不是突然断了椽子,就是马儿突然拉稀走不动道,比以往多折腾了一倍时间才到了家。还有他夫人最近夜夜睡的不安稳,人也一日日消瘦下去,还有家里晚上
秋宏远不敢再细想下去,手愤怒的握成了拳头,猛的一锤乌木书桌,“兀那白家,竟当我秋宏远是个泥人不成!老子以往不与你们计较,敢伤我妻儿老小,老子这次定叫你们好好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