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宏远一发怒,颇有些怒目金刚的意味,身上被隐藏至深的凶气也全然激发出来了,刚刚还宝贝的不行的玉佩此刻再未看一眼,便是厌恶至极了。
容熙明耳尖微动,白家?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正好她也要替鬼申冤呢,恰恰是个机会啊!
“秋老爷是说这方玉佩乃是白家人送你的么?”
秋宏远怒火中烧:“对,都是白文贤那狗娘养的玩意儿!不得好死的黑心烂肺的狗东西,老子不发威,当我是那家猫啊!小大师,这狗东西做的烂事儿不少,我腊月回家见他被扔在雪地里,好心带他回了家,结果这烂肚穿肠的狗东西这么害我!”
“您是不知道,那白家有个女儿进了宫,白家那一群老少爷们儿尾巴便翘起来了。仗着个娘们儿耀武扬威的也不害臊,一日日的欺男霸女,我也不怕和您说,前任县令也是和他们沆瀣一气的,这白家之前在这河县,就是个土皇帝!”
“在河县,白银的白,那是白家的白啊!”
秋宏远气的灌了一大茶杯水,将抱怨牢骚全吐了个干净后,总算解了几分怒气。又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小大师,这次要麻烦您,您看看我那妻儿,可有什么办法弥补一二,若是因为我短了寿数,我便是,我便是”
秋宏远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他对妻儿的拳拳爱意令人动容。容熙明干脆问秋宏远有没有黄表纸和朱砂,这哪能没有呢,就算没有也要有啊!秋宏远立刻让管家拿来了朱砂符纸,殷殷期盼的站在一边翘首以待容熙明。
容熙明铺好黄表纸,握着毛笔沾着朱砂一蹴而就。一点灵光便成符,枉费世人朱与墨。四张符箓新鲜出炉,那朱砂符文犹如鲜血铸就一般,一眼看去,光华流转,非凡物也。
秋宏远迫不及待收下了,又硬生生塞了一个缎面荷包给容熙明,容熙明倒是没有惺惺作态,大大方方收下了,又言道:
“那玉佩某可能要先带回去交与县太爷,秋老爷放心,各种情况某会仔细和县太爷说明。至于你们几位,平日无事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大有裨益。容某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秋宏远笑的白润圆胖的脸上都起褶子了,一连声应好,他刚刚已经把符箓带上了,感觉后脖颈那总是冷冰冰酸胀疼痛的一处都好了许多,心里又看重容熙明几分,便殷勤道:“这次实在辛苦小大师了,您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老秋为您赴汤蹈火那也是愿意的。”
说话间便把人殷勤送到了门口,侧门秋夫人提着一个大食盒也几步上前,对着容熙明笑着开口:“我见你爱吃这几样,边给装了些,拿回去吃吧。小大师日后若得了空,便来吃酒啊。”
容熙明很喜欢秋夫人这直爽的个性,笑答:“好,只是望夫人到时候莫要嫌我。”
一行人宾主尽欢,秋宏远安排管家亲自把容熙明送到了府衙后门,还是那顶青蓬小马车,丝毫不引人注目。
彩云本来还在那给赤金喂食呢,赤金是条好鱼,从不挑嘴,彩云喂馒头便吃馒头,喂糕饼便吃糕饼,见彩云担心,还主动去蹭蹭她指头,是条善解人心的暖鱼。
“呀,明姐儿回来了。”鱼也顾不上喂了,彩云疾步走过去接过食盒,却见容熙明拿着个盒子就往前头走,神色焦急。
“食盒里有不少糕饼呢,味道不错,彩云你先吃些,我去找大人有些事,怕是要些时间,勿要等我。”
说罢,匆匆出了院门。张贵也匆匆忙忙跟上去。彩云捧着一盒糕饼,看着游来游去的大胖鲤鱼,弯唇一笑。
“来吧,捡两块糕饼咱俩吃。你想吃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