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小离与华处抵足而眠。两个大男人睡在床上，高小离始终睡不着。

华处年长，睡眠少。看高小离翻来覆去睡不着，合着眼对他说：“小离，睡不着是吧？聊聊？”

高小离坐起身说：“行，我陪华处聊聊。”

华处不抽烟，但爱喝茶。他下地去拿了茶杯过来，浅浅喝了一口道：“小离，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这下还真问倒了他。高小离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还真想不出现在最想干什么。”

华处缓缓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来帮你捋一捋吧。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应该先娶个老婆回家。”

“为什么？”高小离惊异地问：“华处，我怎么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娶个老婆？”

“因为老婆是你人生的另一半啊！”华处缓缓道：“都说家国家国，有家才有国。没有小家，哪来大家？所以人这辈子啊，内心深处都是先从小家出发。有些自诩舍小家为大家的，其实都是些伪君子，政客。这些人的话信不得。我以一个过来人忠告你，一个人如果没有小家的心思，绝对成就不了大家的事业。”

高小离老实说：“华处，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像我这样的既没经济基础，又没事业前途的人来说，谁会看上我呀。”

华处笑而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指着高小离说：“你还想瞒我？你小子运气好。”

高小离狐疑地问：“我的运气好在哪？”

华处笑眯眯地说：“老板看上了你，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过去追求严家姑娘的人，应该从芙蓉省可以排到衡岳市来。什么达官贵人没有？什么青年才俊没有？单是我们委里，悄悄动过心思的都不在五个人之下。偏偏不论是老板，还是小严，就是看不上。所以说，人的命，都是生来就注定的，改不了。”

高小离笑道：“华处，你应该是个无神论者啊，怎么也信起命来了？”

华村吐出一片茶叶，慢悠悠地说：“命这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我是个无神论者不错。这是立场问题。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总该有半点自由。再说，我可从不在大众广庭之下讨论这个。”

高小离嗯了一声，没说话。

华处继续说：“你来纪委，就是巧合。原来委里招考，老板从来不过问。谁谁谁来，谁谁谁走，他基本都不关心。这次招考，老板是上了心的。几次去人事局了解情况，利用与人事局老毛的私下关系，调取了很多档案参考。最后确定了你，却与市委张书记的意见有了冲突。你这次招考的成绩，笔试全市第一，一手漂亮的字，一手漂亮的文章。张书记是指名要你去市委办的。可是老板看中了你，他甚至不惜与张书记吵了一架，非要将你招来纪委。实不相瞒，那时候我对你就有了兴趣。我一直在想，老板那么上心要你来纪委，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原来老板早看中你，就是想着你做他的乘龙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