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就笑，说：“这是天鹅肉还在天上，谁知道呀。”

“林书记都知道了。”高小离打趣道：“是不是你去汇报的啊？”

林巧委屈地说：“不是我。我打死也不会去说的。我听说是宋书去说的，说我们要赚外国钱了，赚美元了。所以林书记就来找我了。”

高小离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宋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林巧问：“现在怎么办？是答应林书记要求，还是拒绝他？”

“这个…..”高小离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事先不急，等林笑笑她们回来后再说。”

挂了林巧的电话，高小离觉得人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次竹村工艺品能走出国门参展，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不管能不能拿到订单，总之让竹村打开了眼界。过去他们一门心思还停留在家庭小作坊的心态上，产品单一，工艺粗糙，缺乏竞争力。只有让他们见识了外面的精巧复杂之后，才会迫使他们思变。

至于林如龙找上门去要收购工艺品厂，这也是他穷途末路的一个表现。林如龙去了宁乡镇几年，没有建树，眼看着就快到了军令状要结束的日子，他当初说要摘掉贫困乡帽子的豪言壮语要怎么落地？

林如龙在任期内没摘掉宁乡镇的贫困帽子，他的政治前途也就走到了绝路。

没找着林笑笑，高小离也不心急。李朝副省长说过，他是配合省市纪委调查，不承担主要责任。

下午，纪委派人来请他去开会，研究部署宁县政协主席于大头的案件调查。高小离答应一声，拿了笔记本就过去了。

专案调查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是市纪委的，两个是省纪委的。高小离作为省委调查组的协调人员，又是宁县的纪委书记，参与进去专案组名正言顺。

都是纪委干部，只是地位不同。因此大家聚到一起也没多少客套话。话题一开始，就形成了两派意见。

一派要按照李省长的指示，暗中调查落实证据。这里以省纪委的为主。一派是坚决先采取强制措施，将于大头双规起来再说。这一派以市纪委为主。

两派相持不下，说也说服不了谁。

李朝副省长有言在先，一定要办成铁案。绝对不允许先入为主，但也不要采用疑罪从无。这让专案组的人很难把握，不知道究竟该怎么下手。

要求双规的一边说，证据这东西好办得很，不管意志多坚强的人，只要进了双规的笼子，就不怕他不开口。

坚持先调查的一方说，毕竟牵涉的是重要领导干部，不能因为此事而影响到干部的积极性。

最后，大家都来看高小离，想问问他的意见。

高小离见几个人都来看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发虚，迟疑了半天才说：“我是配合各位领导的，我个人没想法。”

其中一个人就笑，说：“高书记，你是宁县的纪委书记，怎么说是配合呢？你应该起主导作用啊。”

高小离陪着笑脸说：“我是宁县的纪委书记，但我的职权仅仅限于在领导干部之下，像本案当事人，你们都知道，我们是没权调查的。”

有人不耐烦地说：“没让你一个人去调查，我们只问你，是采取强制措施，还是不采取，你总该有个意见。”

高小离想了想说：“采取措施，与首长的意见不合，不采取措施，又可能出现意外。我想啊，要不我们采用内控的办法，这样既能方便我们调查，又能杜绝出现意外。你们看行不行？”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各自颔首。

意见统一出来，调查组派人，从即日起盯紧于大头的所有行为。这边省纪委通知宁县县委，取消于大头一切外事行为，以县委统一保管护照的理由，要求于大头上交护照。采用外松内紧的办法，派人二十四小时暗中盯紧于大头，严防出现任何意外。

方案一拿出来，高小离便被调查组统一思想，由他负责监控于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