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奉安此问出口,殿内顿时陷入一阵令人不安的诡谲。
苏斐然皱起眉头,缓缓答道:“严恪。”
严恪——正是那位惨死天牢的严司马。
“韩涉查过了,其余人被划掉的名字都与他的舞弊有直接关联,那些人或是当场考官,或是考场随侍只有严恪,他与李瞻阳舞弊一案并无直接关联,甚至当时他都不在京中,”秦奉安眉头不展地说出内心的疑问,“李瞻阳,为何要将他列入必死之人的名单?”
苏斐然紧咬嘴唇,想到某种可能性:“或许,严司马并不知晓李瞻阳舞弊一事,但他却在因为某些缘故,得知了李瞻阳与提携他的高人之间的渊源。或者,那位高人让他帮忙除掉严司马的性命。”
“我也这么想。”秦奉安说,“但严司马已死许久,李瞻阳到现在还不知情,如若不是花贝没来得及知会他,便是花贝并非他幕后之人。”
苏斐然点点头,果然,秦奉安和她一样,看到那张名单后,都怀疑过帮助李瞻阳上位的人就是花贝。
该说不说,虽然二人在各种事情上多有分歧,但在必要时还是很默契的。二人能想到一处去,一个眼神就能心意相通,倒省去很多解释的功夫。
“花贝的嫌疑不能被完全剔除,”苏斐然眨了眨眼,“你还有其他的怀疑对象吗?”
“韩涉搜索罪证时,翻阅过李家账本,并没有发现大笔支出,而且账目和他的收入都一一对应,不存在他贿赂高官的可能。”秦奉安说,“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并没有被金钱贿赂,才帮助李瞻阳上位,而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
“在考虑到这一点后,我便让韩涉去查了一个人。”
秦奉安手持毛笔,在砚台上沾了些许墨,落笔于草纸,写下一个名字。
苏斐然歪头看去,“马原?”
这名字有点耳熟。
苏斐然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这不是马姐姐的父亲吗?”
“正是他。”
秦奉安将笔搁置一旁,目光深沉,
“集贤阁的崆珑先生,虽官职不高,却德高望重,在各大殿阁都颇负盛名。若真是他,那不能走正规流程提拔也情有可原。然而,凭他的声望,若助李瞻阳舞弊,即便有知情者,大多也会选择默不作声。因此,他目前是我最为怀疑之人。”
苏斐然沉下眼眸,“也不知李瞻阳是否是自己心虚,才要把可能知情之人尽数除掉。如若是马原授意,那崆珑先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