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刘泽清全军出动,计划先趁夜偷袭史可法,将之擒下,作为献给多铎的投名状,然后洗劫全城,将富户的资财女眷一掠而空,再往西投奔多铎。
因着淮安有史可法的三千标营,还有上万丁壮漕丁,明面上打,未必稳赢,是以采用夜袭手段,暴起发难。
从目前来看,上半场完美收官,不费一兵一卒,就活捉了史可法。
借着黑暗的掩护,大军分开行动,潜向各个目标,重点是史可法的三千标营,由刘泽清亲自去攻打。
郑隆芳也领着自己的心腹兵卒数百人,于黑夜中潜行,
行至半道,突然停了下来,喝道:“诸位,郑某有话要说!”
众人纷纷看去。
郑隆芳道:“钧座鼠目寸光,咱们可不能跟着他送死,如今正是拨乱反正的最好时机,倘能救得淮安全城老小,咱们就立有大功,将来太子在扬州打退了多铎,必有厚赏,又何必随钧座一条道走到黑?”
有部众迟疑道:“咱们跟了军门也有好了几年,自是信得过军门,可清军势大,多铎十来万人马呐,如何拦得住?”
郑隆芳成竹在胸道:“清军从徐州打扬州,淮安不是必经之路,多铎没必要专门来淮安跑一遭,最多派个几千人的偏师,而淮安城高墙厚,难道咱们还守不住?
此战真正的战场是在扬州,大家别忘了,扬州有姜总管坐镇,当初凭着一群盐丁,就把老子打的屁滚尿流,后入淮安又如无人之境,如今半年过去了,岂能不做万全准备?”
说着,长长吐了口浊气,沉声道:“人这一生呐,不可能顺顺当当,咱们又不是公候出身,不拿命搏一把,如何为子孙后代挣来富贵?
在我看,姜总管至少有六成胜算,若是六成胜算摆在前面都不敢赌,活该一辈子穷困潦倒!”
“军门说的好,只是咱们就几百人,如何占据淮安?”
有人大声道。
郑隆芳笑道:“此事简单,钧座的兵力也不多,所恃者,无非是黑夜突然发难,咱们只须叫破,各家大户、漕丁和史阁部的三千标营有了防备,钧座就无隙可趁。
咱们则趁机申明大义,来投的弟兄越多,就势力越强,兴许还能做这淮安之主!”
“军门高见!”
又有人赞道:“那要不要把阁部抢回来?”
“诶~~抢他作甚?”
郑隆芳挥了挥手:“这老顽固资格老,抢回来了谁做主?若是死在乱军中自是最佳,再不济也要被钧座带走献给多铎,不可使其留在淮安!
行了,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动!”
“得令!”
军卒精神一振,稍量商议了下,就分为数十支小队,向城池的四面八方跑去。
……
“刘泽清造反啦!”
“刘泽清要洗劫城中富户,血洗标营!”
“郑隆芳将军不忍淮安遭受浩劫,起义归附太子和姜总管!”
伴随着喊叫声的,是锣声大作,同时城中有火光亮起。
“快,抄家伙!”
“刘泽清这狗贼,老子当初就看他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个好顽意儿!”
“早就盼着当总管爷的兵了,这一天终于来啦!”
“活捉刘泽清,献给总管爷!”
全城骚动了!
当初姜黎带兵抢劫漕粮,未动富户一分一毫,赢得了相当好感,而刘泽清的军中,也有很多人想要投奔姜黎,不仅漕丁纷纷奔上街头,相当一部分军卒一见富户家里戒备森严,也当场反水。
“踏马的郑隆芳,竟给老子来这一手!”
刘泽清气的鼻孔冒青烟。
他怎么都想不到,竟是郑隆芳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钧座,标营还打不打了?”
有下属问道。
“打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