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摆牙喇章京都尔德道：“王爷，如今情形不明，不如留驻当涂，观望个几日再说！”

“不可！”

署梅勒章京格霸库伸手猛的一举：“扬州城外，到处都是壕堑，伪明的火炮又犀利，我军留在当涂只会进退两难。

况且隆冬已至，天寒地冻，筹集粮草不便，唯有尽快渡江东进，攻取南京，就地获得补给，否则不堪设想呐！”

“不错！”

摆牙喇章京固纳代附和道：“留在当涂，死路一条，将士们也对南京渴盼已久了，若不尽快占领南京，只怕军心不稳啊，还望王爷速作定夺！”

多铎部南下之前，军中已经达成了血洗扬州，劫掠扬州财富美人的共识。

毕竟八旗兵包括扈从的外蒙及汉军八旗，乃至于绿营兵都没有饷银，全靠抢掠为生。

京师的家眷们也翘首以盼她们的丈夫、儿子能带回丰厚的战利品，把这个冬天好好渡过去。

可眼下，扬州没啃下来，只能去啃南京了。

其实多铎清楚一旦血洗南京，会造成恶劣的影响，这也是他举棋不定的根源，只是再不去抢下面就要闹事了啊。

营中那一双双绿油油，又满是怨气的眼睛，连他看了都心头发沐。

‘罢了罢了，以前屠了济南，又屠了临清，我王师到来，明朝兵将和官员不还是望风而降？这些人记打不记吃，没几日就忘了！’

多铎深吸了口气，向下问道：“你等船只征集的如何了？”

田雄拱手道：“回王爷，军中原有数百条船，又从富户船民手里征集了两百来条，每次可运万余人过江，倘若日夜来回摆渡的话，三日之内，必能渡完。”

“好！”

多铎点头道：“明日一早，发兵南下！”

“喳！”

营中诸将，齐齐打千施礼。

……

南京！

马士英府！

提督操江刘孔炤匆匆来见，满面凝重。

屋里燃着暧盆，两名俏丽的丫鬟身着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一个半卧在床头，面带微笑，另一个手里拿着角先生，倚在前面前面丫鬟的肩膀上，令人暇想。

马士英提着笔，目不转睛的看着，写艳词的灵感渐渐有了。

此时，听得刘孔炤来见，也不避讳，直接召来，问道：““复旸（刘孔炤）老弟，出了什么事儿了？”

刘孔炤眉头一皱，望向那两个丫鬟，连打眼色。

“下去！”

马士英不快的挥了挥手。

“是！”

两丫鬟红着脸，掩起衣襟，又披上厚实的冬装，才下了床，屈膝施了一礼，退入偏屋。

“哎~~”

马士英叹了口气道：“复旸啊复旸，老夫刚来了灵感，就让你把人撵了去，你且说说有什么事儿，若是道不出个所以然，莫怪老怪罚你的酒！”

“哎呀，都火烧眉毛了，瑶草见还有这等兴致？”

刘孔炤急道：“刚从江对面得来的消息，当涂失守啦！”

“什么？太子攻下了当涂？”

马士英现出了不悦之色。

“什么太子，是多铎！”

刘孔炤大声提醒。

马士英一个激凌，这才醒悟过来，忙笑道：“多铎攻下当涂，难道说扬州失守了？哈，好事儿，皇上封那小子燕王，他不乐意，日夜谋划着反攻南京，这下好啦，落到多铎手里，必死无疑，哈哈！”

刘孔炤无语的看着马士英，要说坏吧，就冲着能把叔叔刘莱臣和祖母胡氏杀害，马士英就远远比不上他，并且也不够心狠手辣。

当初阮大铖曾提议把东林党一网打说，也是马士英出面阻止。

可马士英也不是什么东西，专擅弄权，谗媚君上，声色犬马，欺压良善，奸臣具有的特质，马士英一样不少。

说话能当到奸臣的，都不是蠢材，偏这人居然象做美梦一样，还幻想着太子被多铎捕杀？

实是难以理解。

”怎么了？”

马士英见着刘孔炤的神色，不解道。

刘孔炤连吸了几口气，才道：“扬州并没有失守，多铎围攻扬州不下，改为转攻当涂，黄得功已经战死，刘泽清、刘良佐、高杰残部悉数投了多铎，怕是没几日，多铎就要渡过长江，东进攻取南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