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轻柔地替她擦去了脸上的面粉,问她是否愿意年年如此,为我庆祝生日。
那一刻,她的惊喜与激动溢于言表,连手中的面碗都微微颤抖。
“念丞,你这是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了?”她眼里含着泪,紧紧拥抱着我,誓言如春风拂面,
“我承诺,以后每年的生日,都会为你准备不同的惊喜,亲手做蛋糕,煮长寿面。念丞,我会一辈子都爱你,相信我。”
温言初,当初那些誓言,曾是多么动人心弦,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我的世界。
我沉浸在这份爱中,七年如一日,即便早已察觉到某些不和谐的音符,也总是选择性地忽略,为你编织着各种理由。
但这一次,真相如利刃般残酷,它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不留一丝余地。
它剥开了我所有的伪装与坚持,直击心灵深处,让我痛彻心扉,仿佛被剔骨剜肉,一剑穿心。
4.
我特地聘请了一位专业的护理人员,以及业界顶尖的营养师与营养师,力求得到最周全的照料。
第二天,我便顺利转入了更为舒适的VIP病房,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静谧与便捷。
换病房时,我被护工推着出去,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了那个男孩。
江祈白,温氏集团新近的实习生。
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刘海乖顺地贴在前额,的确有几分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气息。
也不怪温言初会对他「芳心暗许」了。
他握着手机,语气里似乎带着些撒娇:
“医院的病人餐我都吃腻了,姐姐,你过会儿来的时候就给我带着些吧!”
我心中明了,他口中的美食,正是我的私人营养师为我精心准备的佳肴。
我在心底冷哼一声,看来他不止喜欢抢别人的妻子,就连别人的食物也爱抢。
对此,我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淡然离去。
VIP病房的确物有所值,除了价格不菲,它提供了最适宜的环境,让我得以享受久违的安眠。
正当我品尝着营养师精心熬制的人参鸡汤汤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开门一看,是我的管床护士,她的神色略显尴尬:“季先生,医院这边出了点状况,这间病房不小心同时安排给了另一位病人。”
话音未落,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进来的是那位年轻的营养师,他面带难色,向我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实在抱歉,季先生,不是您给的钱不够,实在是因为,那人是温小姐的丈夫......我......我实在得罪不起。”
5.
推开普通病房的门,我看见江祈白正拆着礼物包装。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举起来我才发现,是我前段时间随口跟温言初提过的那块保罗纽曼手表。
我听见他跟温言初发消息:“姐姐,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能不喜欢吗?这可是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另一份惊喜的满意,“还有你特意安排的VIP病房与私人营养师,我也很喜欢。”
我站在一旁,思绪不禁飘远。
从前,温言初总能在我的每个生日里,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珍贵的礼物让我感受到她对我的爱。
从精致的蛋糕到寓意长寿的面条,再到各式各样的贵重腕表、袖扣、领带,每一件都承载着她对我的爱。
我低头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那块她六年前送我的手表,在意外中被损坏,连同那份承诺也似乎随风而逝。
“念丞,我愿与你携手共度此生,我的爱意,以此为誓。”
江祈白的目光偶然间与我交汇,他微微一笑,礼貌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你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一刻,我确信,他对我并非全然陌生,那份微妙的敌意与挑衅,如同暗流涌动,清晰可感。
我直言不讳:“听说江先生对我的VIP病房和营养师很感兴趣,但是很抱歉,我不同意把他们让给你。”
江祈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是吗?可是无论是VIP病房还是营养师,我都订好了,怎么可能让出去?”
我态度坚决:“那么,恐怕要让江先生失望了。这些,我都不会拱手相让。”
“你做梦!”他的话语中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轻笑,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江先生的底气应该是你身后的金主给的?借着温小姐丈夫的名义,招摇过市,恐怕不太合适吧?”
我话音刚落,病房内的气氛骤变,众人面面相觑,江祈白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怒意难掩。
“如果江先生不懂怎么做情人,我倒是不介意教教你。”
“你要做的,是学会怎么取悦你的富婆姐姐,而不是横行霸道。”
我语气冷冽,随即借助轮椅的力量站起,挥手间,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病房。
正当我准备进一步动作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背后袭来,我踉跄几步,伤口因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裂开,鲜血迅速浸湿了纱布,我也被逼出了生理泪水。
视线模糊中,只见温言初带着疾步走向脸色惨白的江祈白,对着我身后的保镖厉声喝道:“许浩,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他滚出去!”
6.
眩晕如潮水般汹涌,令我天旋地转,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疼痛如利刃割裂我的意识。
小护士见状有些慌了,她和护工一起把我扶回轮椅上坐着:“温小姐,我先带季先生出去。”
她虽然不卑不亢,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心里的恐慌。
看起来,许浩那大身板和温言初眼里的寒意的确把她吓到了。
温言初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尤其是欺负了她身边的人,她的手段也不是开玩笑的。
海城的富家圈子里因为我的出身,其实不太看得起我,明里暗里嘲讽的人不少。
温言初没听见还好,但凡她听见了,那些人都不太好过。
我和温言初结婚的第二年,沈家那个公子哥嘲讽我是个只会爬富家小姐床的鸭子。
温言初先是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找人把他套着头打了一顿,还扒光了衣服扔到了闹市区。
第二天虽然沈家的老爷子亲自带着沈家公子哥上门道歉。
但没过一周,沈家就再也没出现在海城。
岁月流转,世事变迁,那个只会护着我的温言初,如今也会护着别人了。
此刻的我,站在她愤怒的风暴边缘,不禁揣测,依她如今的心境,我会面临怎么样的折磨。
会不会也像沈家公子哥一样被她的保镖套着麻袋揍一顿然后扔在闹市区。
我在轮椅上坐定,就看见温言初一脸温柔地安慰着江祈白。
许浩的目光触及我的脸,眼里充满着惊恐。
“许浩,”温言初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需要我亲自教你吗?嘴巴不干净就让他干净,手不干净就废了。”
这一幕,让我深刻体会到,得罪江祈白的后果竟是如此惨烈。
我紧握双拳,示意护工将我的轮椅转个个,我看着温言初和江祈白交握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
江祈白在温言初的身边依旧是那副委屈的模样,可看向我的眼中却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温言初猛然推开他,脸色惨白,眼神带着惊恐地看着我,嘴唇张合数次,却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7.
温言初这猝不及防的一推让江祈白脚下趔趄,不慎撞到了一旁的桌角,疼得他瞬间紧皱眉头。
可温言初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用带着惊愕和慌张的目光注视着我。
温言初大概没想到,我和她两天没见面,所谓的「重逢」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我脸色惨白,伤口撕裂,病号服上还隐隐有血迹渗出。